应该是走了。
困意汹涌,身?体上的痛感早就麻木,他缩进被子里将?将?自己?裹地?严严实实还是觉得冷。
李长泽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壶开水,给贺景泠倒了杯水走到?床边,一切都在黑暗中?进行,并没有发出多少噪音:“喝点热水吗?”
贺景泠意识昏沉,只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李长泽皱了皱眉,弯腰想去扶他,手指碰到?他的脸才惊觉贺景泠又发烧了,他把杯子放到?一旁仔细摸了摸贺景泠的脸,这人方才还浑身?是刺的激他,转个身?便病成?这样。
李长泽暗怪自己?粗心大意,没察觉他的不对劲。
他倒也不慌,当年他带着人在外?丈量平凉可用的土地?,路上碰到?差点成?为狼嘴下的食物的贺景泠,把人救回去后躺了两天就被当地?官府派人接走了。
自祈京到?平凉,李长泽跟着军队走了快两个月,贺景泠徒步走了大半年。
没死真的是他命硬。
只是流放的犯人要服劳役,贺景泠在服役的三年里本就亏损了的身?体彻底坏了,就算自己?能暗地?里帮衬也于?事无补,再好的灵芝参茸也补不回来。
李长泽在他枕边摸索,从?枕头下摸到?了一个小瓷瓶,拿出一粒喂给贺景泠,又给他喂了些水。
放下茶杯后他把人重新塞回被子里,贺景泠只穿了单衣,一帆折腾下来胸前已经有些敞开,李长泽看得并不真切,只摸到?了一片温热和一根红绳。
他脸色不变,有条不紊地?给贺景泠整理好衣裳盖上被子,怕人着凉,他方才回来的时?候已经把窗户关上了,这么一折腾身?上到?出了汗。
李长泽就坐在床边,听着贺景泠均匀的呼吸声一时?心痒,上手捏了捏他的脸,手中?的触感让他满意,然?后又恶作剧地?捏着他的鼻子想看人的反应。
他少有玩心大发的时?候,只是今夜贺景泠方才那副样子激起了他心中?一些不可言说的情绪,他不合时?宜的想起贺景泠喝酒后在自己?身?.下眼尾泛红的模样。
李长泽还是良心发现收了手,就这么坐在床边,也不知在想什么。安静下来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热出的汗。
他心中?觉得好笑,也不知道自己?在察觉贺景泠情况不对的瞬间慌什么。
外?面?的雨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天边泛起熹微的白光,沉寂了一夜的院子开始有了细微的动静,细碎的脚步声,压低后隐隐约约的交谈声,枝头雀鸟鸣叫的声音。
明?王府的下人有条不紊地?开始洒扫庭院,宋景如帮着奶母给女儿?穿好衣衫:“今天徐尚书家公子大婚,父亲和哥哥要去徐府观礼,我已经让云坤送了份礼去了。”
李珩衍坐在窗边看书,过了许久才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小郡主挣脱宋景如的手跑到?李珩衍这边拉他的衣服:“爹爹,舅舅说一会儿?要带我出去玩,爹爹一起。”
宋景如跟着过来:“哥哥说一会儿带晋宁去徐府热闹一下,我答应了。”
李珩衍放下书抱过女儿站起来,语气平静地?问:“他要过来?”
“嗯。”宋景如点点头,目光落到?李珩衍腰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王爷那只萧呢?那是王爷的心爱之物,还从?来没离过身?。”
李珩衍:“送你兄长了。”
宋景如一愣,她?哥哥虽然?纨绔,不过确实是个爱萧之人,也没多想,微笑道:“哥哥平日里被母亲惯坏了,看见喜欢的就会念念不忘,王爷那只萧他惦记好久了,多谢王爷割爱。”
“惦记很?久了?”李珩衍看向她?,语气平淡,“怎么没听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