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气急败坏。
何升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安慰他,自古以来?家族后代繁衍皆以男性?为尊,如果不是以为因为亲人死绝,锦娘和卓小宛也不会毅然决然为报救命之恩踏足风尘。哪怕有一点家中男丁还活着的可能。
所以在祝安看来?,他母亲和姐姐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贺景泠故意为之。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将?他的母亲和姐姐送到烟花地?。
但?这件事的始末何升再清楚不过?,贺景泠从未隐瞒过?锦娘和卓小宛她们有关?祝安的一切,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竟然在找到祝安,只?是当时一切已成定局,是锦娘拜托贺景泠好生?照顾祝安,他们一家人饱受战乱之苦,失而复得已经是人生?大幸,相见与否已经不太重要,只?求家人平安。
所以贺景泠出入扶风楼从来?没有带过?祝安。
何升说:“祝安心性?单纯,此事也是受李珩衍挑拨在先,你不要为此伤神。”
贺景泠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冲何升笑了笑。
何升愣了一下,道:“祈京繁华如许,大齐亟待新的君王让他更加强盛壮大,太子人中龙凤,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然能看到河清海晏时和岁丰的盛世之景。”
贺景泠望着远处,夕阳西下,夜幕将?至,他的声音在徐徐晚风中显得有几分怅然:“祈京繁华,但?非何大哥心之所向,何大哥什么时候走??”他转过?身来?,目光平和从容。
何升温和一笑:“祈京终究是个是非地?,家母尚在,我该回去了。”
贺景泠没说什么,他和何升结识多年,早就跨越一般的朋友之谊,何升虚长他十岁,于他而言如兄如父,这些年他们一起?经历良多,或许从前何升是不得已而从商,一心还想着读书?求仕,可现在贺景泠知?道,何升在祈京的这两年看透了朝堂之上的阴诡算计,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治国平天下的君子抱负终究没有那山水相伴自在一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看重的东西,事若求全何所乐,既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那他坦然接受。
贺景泠转身,苍白的脸上带着诚挚的笑,没有劝阻,没有挽留。淡然又洒脱,对他行一礼:“此去山高水远,愿兄长一路保重,早觅良缘。”
何升也释然一笑,躬身回礼:“祈京虽是富贵无双,但?也是非不断,愿弟此后安乐如意,长寿无极。”
两人抬眸对视,残阳映在他们脸上,他们并肩而立,共赏霞光。
***
那年朝廷的动荡在短短几日得到了遏制,不少怀有叵测居心的人还没来?得及冒头就被压了下去,祈京依旧秩序井然,宫城固若金汤,大刀阔斧的整顿之风从上蔓延到下面?,质疑反对的声音被雷厉风行的废太子扼杀在摇篮里。
祈京要变,大齐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李长泽站在这个位置上,无上的权力?滋养着他早已扎根心底的野心。李牧没有做到的事他来?做,大齐的未来?,他来?守。
圣德二十八年春,帝复立皇子宴为太子,帝危,遂命太子监国。
自此,无数新令随之下达,平凉关?以北防线高筑,西南邻国互不干扰,历经战乱和灾祸的国家抓紧时间休养生?息,以迅猛之势恢复壮大,强盛。
太子监国期间,苛捐杂税一律废除,朝廷重新丈量土地?,为此杀人无数,用人无数,商人大行其道,南北互通东西便利,无数寒门士子走?上官场一展抱负。均田策下世家纷纷站出来?反抗朝廷,谩骂声有之,叫好声有之,世道要变,朝廷在变,用鲜血,用厉法,古往今来?,莫不如是。
圣德二十九年秋,帝崩。谥号仁,同年九月,太子李长泽登基,改年号为宣和。
元极殿内一片安静,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