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既然是?大厄,便?不可能是?崇君转世。
度上衡的灵傀仍安安静静站在那,面纱下的眼眸泛着神性空茫注视着四周,好似只是?过客。
封讳看也不看那具躯壳,也不插手大厄之事,视线一直落在离长生身上。
离长生似乎很好奇那具崇君灵傀,身体总是?下意识朝他靠近。
见他身子都要越过栏杆了,封讳一把抓住他,蹙眉道?:“离远一点。”
离长生一时没听出来是?离水远一点,还是?离那具灵傀远一点。
走吉动?作迅速已寻到大厄所?在,长刀带着附灵的金纹毫不留情朝着那滴水而?去。
世间厄灵无人能抵挡得住附灵一击,但不知为何?那滴水丝毫未被伤到,甚至将附灵的灵力一寸寸吸纳。
走吉一愣,怔然看去。
大厄竟能吞噬崇君的附灵?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走吉还未细想,那滴水忽地当空炸开,轰然一声在虚空震开一圈扭曲的涟漪,直直将人拍了下去。
灵力所?带的风浪将整个?澹台府笼罩,离长生还在注视着那具灵傀,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像是?整个?人落入水中。
“噗通”一声。
封讳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结界传来。
“离长生!”
意识在半空中飘浮,离长生神魂不稳,早已习惯魂魄时不时离体的感觉。
只是?这次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金铃声好像从远处传来,一声又一声。
逐渐近了。
离长生身躯沉重,茫然行走在荒野间。
他赤着脚踩在干旱龟裂的土地上,浑浑噩噩只知道?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乌鸦展翅在空中盘桓,落在废墟中直勾勾盯着他,似乎在判断这具行尸走肉什么时候倒下,能令它饱餐一顿。
离长生不为所?动?,继续踉踉跄跄往前走。
金铃声还在响,聒噪。
离长生不知日夜地在干旱之地行走,好像摔倒无数次又被强行唤醒,继续麻木地向前。
不知倒下多少次,终于停在一处破旧的庙。
离长生愣怔许久,站在破庙之外和最中央那泥糊的龙神像对视。
没来由的悲伤和恨意如同潮涌般席卷脑海。
面纱遮挡下,一滴泪悄无声息顺着脸颊滑落。
滴答一声,没入干涸的土地。
离长生听到自己在呢喃着:“得道?长生,惟愿长生……长生……”
梦中的自己并未进入庙中,只是?无端流着泪念着“长生”二字,逐渐踉跄着远去。
那是?什么?
离长生第?一次做这般清晰的梦,甚至能嗅到烈日晒在土地上那股灼热难闻的焦土气息,无望和悲戚笼罩这一方大地。
眼前场景扭曲着变幻。
破旧的城池中,年轻的澹台淙跪地而?求,尊严随着满脸狼狈的泪缓缓流下,却求不来半滴救命之雨。
铺天盖地的怨气凝结成一点点钻进地底,将那滴未完全?干涸的泪包裹住。
火焰冲天之际,泪化为大雨倾盆而?下。
祈愿成真,功德换之。
“四灵讨奉,龙神祈雨。”
“落雨了!”
离长生倏地睁开眼睛。
这六年间每次噩梦后惊醒,不过几息就能将那些记忆片段忘却得一干二净,但此次他愣怔半晌,仍记得梦中那龟裂的大地和潺潺流水。
滴水化厄?
是?梦中那滴泪吗?
离长生意识朦胧,迷茫睁开眼睛。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