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崇君仍然和当年初见时一般无二。
裴玄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崇君可有要事要吩咐?”
“刑惩司。”度上?衡抬手让裴玄站起,漫不经心道,“可经常有抢夺凡人功德的厄作祟?”
裴玄颔首回道:“我入刑惩司六年,期间有一百余起厄夺功德,皆是小厄作祟。”
度上?衡眉头轻皱。
六年一百余起,和十年前相比数量太少?了。
事出反必有妖。
度上?衡并未多言,轻声道:“嗯,去吧。”
裴玄犹豫着道:“崇君……”
度上?衡道:“嗯?”
裴玄欲言又止半晌,终于单膝跪地,道:“我想入渡厄司,望崇君成全。”
度上?衡一怔,无可奈何地道:“渡厄司在幽都,生魂无法入渡厄司。”
“我不怕。”裴玄仰头,“渡厄司如今只?有鱼籍和走吉两……只?鬼,他们年纪小,处处受幽都其他八司排挤,如此久了也不成气?候,会丢崇君的脸。”
度上?衡失笑?:“我让他们入渡厄司,并非是为了给自己长脸面。”
裴玄道:“我知晓崇君心善,是为救他们一命,可是渡厄司群龙无首,终有一日……”
“不必多言。”度上?衡笑?起来,语调温和,“这?种?事不必你操心,先回吧。”
裴玄眉头皱起,却知崇君决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也不敢多言,恭顺地起身,行礼告辞。
无人之地,度上?衡脸上?笑?意散去,垂眼轻轻勾起腕间的金镯。
他似乎尝试想将金镯摘下,但这?法器认主,哪怕用尽灵力也无法触碰到。
度上?衡垂眼看着,眉眼泛着封讳从未见过的疲倦。
封讳愣怔原地,方?才所有的嫉妒酸意和烦躁好?似被这?个神?情?击碎,他神?使鬼差地走到度上?衡面前单膝跪下,伸出虚幻的手想要去抚摸他眉眼的倦意。
为何高高在上?的神?明?也会疲累?
手指在触碰到度上?衡眉眼处的刹那,他倏地抬头,越过封讳虚幻的身躯朝外看去。
那一刹那,封讳好?似瞧见这?个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男人一点点戴上?面具,倦意被深深隐藏在不动声色的皮囊下,再次恢复成那运筹帷幄的温和。
度上?衡轻笑?了声,道:“怎么,不认得了?”
封讳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就感觉一个人影倏地撞破他虚幻的身形,一下重重扑到度上?衡怀里。
是年少?时的自己。
对度上?衡来说,闭关十年也只?是弹指一挥间,但对和他自小不分?离的小蛇来说便像是过了数百年。
封讳已长大许多,身形高大。
……可还是爱哭。
封讳死死抱住度上?衡的脖子,他从学不会收敛神?色,悲伤难过了便哭,缠住度上?衡没一会就满脸泪痕。
“崇君……”
度上?衡被少?年的身躯狠狠撞了下,身躯仍巍然不动,他笑?着抚摸封讳的后脑勺:“听说你蜕了两次皮,应当是条大蛇了,怎么还是爱哭?”
蛇没心没肺惯了,他苦苦思念了十年,但只?要和度上?衡重逢,就能立刻忘却那十年的难过悲伤。
就像别人打了他,疼了就哭,但伤治好?了,他好?像就没了哭的资格,理所应当将被打的事抛之脑后。
封讳狠狠擦了擦眼泪,原地化为庞大的蛇形,亲昵地将度上?衡缠绕在最中央,用脑袋去蹭他的脖颈。
周遭仙气?缥缈,度上?衡一身白?金道袍宛如仙人,身上?却缠了只?几乎全黑的蛇,怎么看怎么有种?荒唐又诡异的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