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上衡眉尖轻轻一蹙。
离庸今日?平白无故被牵扯进这糟心事?,本就?心情不虞,如今又被这般数落,还未及冠的少?年没来由的一股委屈泛上心头。
他直接就?问:“崇君似乎并不喜欢我?”
度上衡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放:“何出此言?”
离庸道:“今日?‘盗窃’之?事?纯属栽赃陷害,崇君既知还愿替我解围,应当?不是?因?这事?。那是?我之?前有做过何事?冲撞冒犯了崇君吗?”
很少?有人会像离庸这样将冲突大大剌剌摊开?来讲。
度上衡神态淡然和他对视半晌,离庸毫不畏惧。
终于,度上衡似乎无声叹了口?气,抬手将桌案上一直放置着的一把小桃木剑用风托着飘到离庸面前。
离庸眉梢挑起:“崇君这是?何意?”
度上衡说完方才未尽的话:“……若日?后被人暗害,此物可保你平安。”
离庸:“……”
离庸一愣。
什、什么?
度上衡从?不与?人争辩,更不会随意评判混沌的是?非对错,他无意斥责离庸的张扬,更不觉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是?树的错。
离庸听懂度上衡的意思,直接僵在原地。
度上衡并未数落自己,而是?担忧他被人陷害,送他法器保命而已。
回想起方才自己说了什么,这位天之?骄子头一回有种一头栽地缝里的冲动。
呜,太难堪了。
好想死一死。
度上衡从?来一视同仁,在学宫教导多月从?未听说他对哪位学子有过偏爱,离庸本能觉得自己并非那个特殊之?人。
可如今崇君又是?作?证,又是?送法器……
一向脸皮厚的离庸脸都要红透了,一时不知该不该接,罕见?得手足无措。
“崇、崇君……”
度上衡道:“乖孩子,去玩吧。”
离庸在家中是?被寄予厚望的下一任宗主,在学宫是?人人惊羡的天之?骄子,除了父母从?来没人对他这么说过话。
……像是?真的在哄孩子。
离庸偷偷抬眼看他,似乎在观察度上衡有没有生气。
度上衡不会为小事?烦忧,抬眸对上他的视线:“怎么?”
离庸藏不住心思,伸手接住面前漂浮的小桃木剑,讷讷地问:“崇君……为何待我这么好?”
度上衡笑了,没有作?答,又说了一遍。
“去吧。”
离庸噎了一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度上衡垂着眼注视着手中的书籍,在“讨奉”二字上轻轻一抚。
四灵向天道讨奉……
正想着,内室传来一声“嗷呜”,“四灵”在那嗷嗷叫:“难吃,呸,土的味,呸。”
度上衡:“……”
就?这种看到个花瓶也得掰下来啃一口?尝尝味儿的小蛇,未来真的能化龙?
度上衡将书放下,重新端起茶盏,烟雾萦绕而上,模糊了面容。
恍惚间,脚下一阵天旋地转,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浑浑噩噩间,离长生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呜咽。
“四灵……”
“……长生。”
这一声好似从?天边传来,九天雷霆悍然劈下,猛地将他从?混沌中拽回。
神魂归位。
离长生猛地喘息,瞳孔涣散地注视着虚空,艰难喘着,因?停滞呼吸太久整个五脏六腑发?出密密麻麻的疼痛,脸庞处因?死气而凝处的鬼纹缓缓顺着脖颈褪下。
耳畔传来呜嗷喊叫的声音:“掌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