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了。”
那人还要说什么,已被一旁的侍卫请到一旁。
车夫驾着马车再次出发,马蹄溅起尘土,车轮碾过沙砾,檐角夜明珠撞到马车壁上,发出清脆响声,向城中谢府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铺着雪白的狐皮,一左一右布着两张软榻。一张软榻铺着柔软的被褥,被褥上堆着果脯肉干,谢汐楼裹着厚厚的披风,边看杂书边啃零食;另一侧软榻表面镶着一层薄玉,触手微凉,陆回靠在玉枕上翻看游记。
一方天地,两人各占一角,一路颇为融洽。
谢汐楼听到陆回的话,将口中的肉干咽下:“除了来找李全,你真没别的事了?”
陆回翻了页书,连眼皮都没掀:“有些别的事,和其他案子有关。”
谢汐楼点点头:“懂了,我和李全一样,都是借口。”
这话听起来怎么带着一股子酸气?
陆回将游记搁下,饶有趣味地瞧着她,只见她扁着嘴,脸颊微微鼓起,甚是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
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似在想象那柔腻触感。
“有别的事是真,来找李全是真,想看看你出生长大的地方还是真。何必在意哪个更重要?”
看她出生长大的地方……谢汐楼浑身僵硬,挤出个尴尬的笑容,掩饰似的往嘴里塞了块肉干,将手中画本子抬起,遮住脸,再不说话。
陆回静静瞧了一会儿,面上是无人注意到的温柔。
马车复行两刻,停在谢宅门口,谢家众人齐齐整整站在门口,各个身着华服宝冠,见到陆回下车,纷纷跪下请安。
陆回装作没看到,转身去扶谢汐楼,扶着她一步一步走下马凳,站稳身子后,才道:“诸位免礼。”
谢家百年商户,靠种茶卖茶为生,一直活动在西北一带,除了如今的谢夫人,甚至都无人去过华京。梧州城的何刺史,便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了,他们何曾见过王爷,见过这般阵仗?
谢家家主谢商民瞧着是个老实人,一直垂着头哆哆嗦嗦。谢家夫人姜氏沉稳得多,微微垂头,波澜不惊。
谢夫人身后跟着她的三个孩子。谢家大娘妇人打扮,已然婚配;谢家三郎,同原本的谢汐楼差不多大,尚未笄冠;谢家四娘娘瞧着稚嫩得多,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
三郎抬头悄悄打量,以为混在人群中不会有人注意,实则人群中众人皆低头含胸,只他一人瞪着眼珠四处乱瞧,格外显眼。
谢汐楼瞬间抓住他的目光,隔着帷帽看她,却见他眼神中全是好奇挑衅,没有任何对皇室的尊重和对陆回的惧怕。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被娇惯坏了啊,迟早惹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