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还未开口,郑治先摇头否认:“绝不可能是三娘。三娘进入房间后,琴声未曾中断,她怎么可能翻窗离开去作案呢?”
谢汐楼问:“弹的是何曲?”
郑治不知,望向三娘。虞三娘握住叶芹儿的手,声音平静:“一首益州民间小调。这曲子是芹儿还在春意浓时教给妾的,只有我们二人会弹。芹儿今日傍晚才来到范府,所以那日在屋中弹琴的只能是妾。谢姑娘,妾的这份不在场证据可能帮妾洗清嫌疑?”
谢汐楼不答,看着叶芹儿:“芹儿姑娘,你是从何处习得那首琵琶曲?”
叶芹儿怔怔望着谢汐楼,喃喃道:“家父擅音律,那首曲子是他教给我的。”
“既然如此,这首曲子就不止你们二人会弹,还有芹儿姑娘的父亲。”
虞三娘笑起来,眸色幽深:“谢姑娘说笑了,芹儿姑娘的父亲失踪已久,似乎有十多年了吧?怕是早就归了尘土。他会或者不会,和这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是么?”谢汐楼叹了口气,定定看了虞三娘片刻,转身向陆回屈身,“请殿下宣船夫阿田入内。”
陆回把玩着手中扳指,薄唇轻启:“准。”
阿田早就被带到了院中候着,门外侍卫听到指令将其带入屋内,踹跪在地上。
他挣扎着维持住身体的平衡,视线掠过屋内众人,最后定在叶芹儿的脸上,睁大双眼。
谢汐楼走到他身前垂眸打量。
不过半日功夫,阿田身上脸上新添了不少伤痕,谢汐楼猜测是她离开后,郑治等人尤不死心,用了刑罚想要逼迫他招供。
他定什么都没说,不然郑治哪会听她啰嗦这半天。
谢汐楼还未开口,阿田突然匍匐在地面,不停磕头:“大人,我要招供,四个人都是我杀的,与其他人无关!”
这是演的哪出?在柴房中时,他不还是死不认罪吗?为何突然就招供了?
谢汐楼蹙眉,看向一旁的郑治和姜曲,见他们二人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后,更是感觉疑惑。
陆回的视线掠过虞三娘,定在谢汐楼身上:“继续说。”
谢汐楼一顿,按下心中杂乱心思,继续道:“官府曾因尸体下身被切割,怀疑过凶手是从宫中出来的宦官,而前日殿下看过范二公子尸体的创口后,基本可以确定官府前面的推论无误。郑大人,您还记得记录在案的,从皇宫回到益州的宦官都有谁吗?”
“自然记得,近五年活着回到益州成的宦官共有三个,一个叫龚玉,瘸了一条腿,现在开了间首饰铺讨生活。还有一人叫丁一,前两年病死在街头。最后一人叫泰和,回到益州后没多久便失去了音讯。”
“我曾去拜访过龚玉,得知他与这位叫泰和的宦官认识。据龚玉所说,泰和是益州本地人,家中有一儿一女,受人蒙骗误入皇宫为奴,一直以来对自己宦官的身份不齿且痛恨。他擅音律,很得宫中贵人们喜欢。我托殿下派人去华京打听泰和的消息,得知泰和这个名字是入宫后改的,入宫前名字已不可追,只知道姓叶,被驱离皇宫的原因是弹奏了贵人不喜欢的曲子。”
谢汐楼蹲下身 ,平视着面前的阿田:“今日白天我去找你,见你虽然皮肤黝黑,面貌被毁,但被囚禁两日,下巴上甚至连一根冒出头的胡须都看不到,怀疑你就是那个失去音讯的太监泰和。‘叶’字一口一十,巧得是‘田’字也是一口一十。阿田,你姓叶,你就是失踪的泰和。我说得对么?”
阿田垂着头,抖动如筛,声音沙哑,细听却比正常男子要细弱:“我说了我是凶手,与其他人无关,我是凶手!”
原本安稳坐在角落的叶芹儿突然甩开虞三娘的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阿田面前。她的眼眶中隐隐有水光浮现,往日那副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