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琴喃喃道:“二爷……沈仲广。”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谢汐楼并不震惊,只讥讽道:“明德皇后从未同我提起过,你与她二叔关系竟这般要好,好到为了他一句话,赴汤蹈火,只换了一个做妾的机会。”
月琴脸上浮现羞愧之色:“我……爱慕他。小姐去青岩书院那些年,我想着小姐喜爱南方的吃食,恰好二爷有公务在身,需要南下,我便曾随他一道去了,想要去那里拜师学艺。学最正宗的手艺。后来,慢慢地……慢慢地我就不想和二爷分开了。小姐从青岩书院出来前,我先行返回华京回了沈府……那半年是我这一生中最最难熬的半年,小姐与柳琴不在,二爷也不在……好在二爷很快调任回华京,我们才又能呆在一处。”
谢汐楼迟疑:“你们那时可已有了夫妻之实?”
月琴轻轻点头:“是。二爷许诺我,定会将我从小姐那边讨要过来,迎娶我过门……可小姐惯不喜二爷作派,更不可能答应让我去给他做妾……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很好的法子……后来,太子成了皇帝,小姐也从未过门的太子妃成了未过门的皇后。眼看着婚仪将近,我若随着小姐入宫,此生怕再无法和二爷厮守,于是,二爷便有了那个计划……”
谢汐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二叔沈仲广不止脾性与沈家人不像,就连家务事上也不似沈家人。沈国公一生只娶一妻,妻子死后再未续弦,至今孑然一身;她的父亲沈伯疆,也只娶了她阿娘一人,府中无妾室。反观沈仲广,妻妾成群,喜去花街柳巷,她确实不会将贴身侍女嫁给这样一个人做妾。
谢汐楼叹了口气:“你除了给全院人下药以外,可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
月琴头摇得似拨浪鼓:“没有,二爷只让我想法子下药,其他的事都由他来做,连下药的日子都是他告知我的。”
“那大火可是沈仲广的手笔?”
月琴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我也曾问过二爷这个问题,可二爷否认了这一点。我不愿惹他不悦,便也没再多问……”她抿了抿嘴唇,犹豫着再次开口,“那火约摸着与二爷并无关系,前几日夜里,我曾听到二郎在睡梦中大喊,‘别放火,院中还有人’,而后满头大汗挣扎着醒来。我猜他梦中的情形,应该正是闻鹤轩起火的那日吧。”
谢汐楼正思考着月琴说的话,分辨着她话中的真假虚实,又听到她的声音响起,似充满困惑:“明德皇后的案子不是早已了结了吗?为何还要翻开来查。”
谢汐楼沉默片刻,才回答道:“这案子在你心中了结了吗?”
月琴咬紧下嘴唇,没有开口。
谢汐楼笑起来:“真巧,我同你一般。”
……
从月琴的住处离开时,谢汐楼心中是说不出的难过和释然。
释然于月琴不是真的想要杀害她,难过于月琴竟为了去给一个男人当妾而背叛了曾经的她。
今日天气阴沉,天黑得格外的快,从月琴处出走出时尚还有微弱天光,到前院时已然需要提上灯笼。
陆回看她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正想着如何让她高兴些,一转眼便瞧见堂木提着的灯笼,生出一计:“上元节灯会还未结束,我也有多年未凑过这个热闹了,夫人可能赏脸陪我同游?”
灯会有什么好玩的?谢汐楼心情烦闷,只想回被窝里缩着,刚要拒绝,一抬眸瞧见陆回含笑的眼。
他哪里是自己想逛灯会,而是瞧见她心情不好,想陪她散散心。
谢汐楼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挤出一个笑容:“那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她今日穿得随意,全是最舒服的衣裳,看着却旧旧的,不怎么起眼。
陆回闻言摇头:“你我二人悄悄去,只为赏花灯,何必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