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法,只能顺从,而薛瑾瑜三人则在水榭角落,围着火盆饮酒赏雪,笑不远处那个可怜的人。
“风雪越来越大,薛瑾瑜受不住寒冷,先行离开,留下童浩之和王易在现场监督。又不知过了多久,等到童浩之和王易准备离开时,才发现穆元早就没了气息。他就这么无声无息,死在漫天飞雪中,至死不曾低头求饶。”谢汐楼望着裴文宇,神色莫名,“裴掌院,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最可怕的是,这不是穆元第一次被薛瑾瑜欺辱,他也不是第一个被欺辱的人。裴掌院,文史院所有学子都知道的事,甚至夫子们也知道但默认装看不见的事,您知道吗?”
谢汐楼的声音很轻,却似有千斤重,像锤子般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裴文宇垂眸看着手中的纸张,不知不觉攥成一个团,胸口起伏剧烈,显然被气得不轻。他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童浩之和王易,见二人垂着头瑟瑟发抖,没有任何反驳申辩的意思,便知道谢汐楼所说不假。
裴文宇站起身,冲着众人微微鞠躬:“此事老夫虽不知晓,但确是老夫这个掌院的失职。老夫回去后定会将此事彻查到底,以彻底杜绝这种不良风气!”
掌院管理着整座学院,平日里事务繁琐。学生之间若有些摩擦,皆由直学协调处理,并不会特别报到掌院这里。裴文宇说他事先不知晓,倒是极有可能的。
谢汐楼细细观察他的神情,确实不像撒谎的样子。她想起穆元舍友尹林所认为的,文史院众夫子皆会维护薛瑾瑜,心中更是悲凉。她叹了口气将此事暂且放下,继续说案件。
“案发时恰逢大雪,水榭四周空无所依,风雪卷入水榭中,在地上积了一层,到众人赶到时,每个人都留下了脚印。只是除了这些脚印,还有一串无主的脚印,估摸着来自最先发现尸体的人。尸体面前的桌子上的纸张上,字迹被雪水染湿,奇怪的是,每张纸的最右侧,都有被涂抹的痕迹。在众人到达现场时,这些被涂抹的痕迹墨痕未干,显然是刚涂抹不久。除此之外,桌案上还少了一份策论,便是用以誊抄的母本,薛瑾瑜的原稿。”
一旁的陆亦宁越听越迷糊:“你刚刚不是说,这个人是被欺凌以至冻死在雪中的吗?那原稿定是被薛瑾瑜等人带走了,怕被发现真相而受责罚。至于那些涂抹,若是誊抄策论,最右侧当有薛瑾瑜的名字,兴许是那几个人半夜想起此事,起个大早,返回现场将痕迹抹去。”
谢汐楼点头:“最初我也曾这般想过,但后来又想着,为何不直接将所有的纸张收走?那日天寒,墨水结冰,要在风雪中用体温融化墨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如直接带走更为方便。除非,那日他没有机会在众人赶到前离开现场,没办法将那么多的纸妥善藏起。
“按照我的推测,那天清晨应该是这样的。有一人先到现场,发现尸体,留下脚印,并将现场薛瑾瑜的原稿取走后离开。紧接着,文史院众人因他的呼喊声陆续赶到,最先到的那人发现了桌案上的字,来不及收整,只能匆匆将誊抄纸张上薛瑾瑜的名字划掉。之后,其余人赶到。”谢汐楼的目光看向裴文宇,“裴掌院,那日你也在现场,你可还记得现场的情形,第一个到达的是谁?”
裴文宇目光晦暗,默不作声。
他自然记得。
那日他收到消息,带着几人匆匆赶到现场。到达时,学子将水榭层层包围,水榭中只站着一人,便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师进。师进将学子们拦在水榭外,不许他们进入,他还以为是在保护现场,却没想到是为了别的原因。
谢汐楼瞧着他的表情,知晓他心中已有答案,便不再多说,转而道:“谁涂抹的,为何涂抹的,其实与穆元之死并无关系,牵扯到的是文史院内的丑闻,比如有人因欺凌者薛瑾瑜的身份,而主动为他遮掩。”她顿了顿,满意地看到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