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陆回,眼神清亮,面颊绯红,唇角有娇俏笑意,似三月桃花,夏日荷莲。
“你劝我不要想明天的事儿,那你也不许想。相见且欢娱,行乐须及春。”
陆回呆愣在原地,只感觉被她吻过的地方微微发麻,像是沾染了入骨食髓,令人上瘾的毒药。他缓了一会儿,将这感觉牢牢刻在心头脑海,而后温柔地笑:“好,相见且欢娱,行乐须及春。”
天朗气清,云卷云舒,二人并肩而立,看远山层峦叠嶂,近处碧瓦朱檐。谢汐楼的目光漫无目的四处飘荡,突然停在某个点,“咦”了一声。
“怎么了?”陆回问。
谢汐楼微微侧头,盯着侧面的窗框:“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划到了,划痕还挺深的。”她伸手摸了摸,“像是最近划的。”
藏书楼全部由木材搭建,历经岁月,极易留下划痕。谢汐楼上上下下看了一圈,除了左右两侧的划痕外,下方也有踩踏的痕迹。她挑了挑眉,乐了:“这里最近似乎站过人啊!奇怪,站这儿干什么,摘星吗?”
陆回站在窗前,环视四周。
藏书楼的顶层共有四个窗户,分别开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他们二人面前的窗户位于西方,可将青岩书院收入眼中。不远处是文史院,再远些是武院,视线继续向远处延伸,恰好是昨夜发现尸体的地方。
陆回将昨夜的事简略说给谢汐楼听,末了补了句:“昨日风雪太大,许多东西看不太清,巡查的人只看到空中有庞然大物掠过,却没注意从哪里飞来的。我本以为是从东边悬崖飞来的,倒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
谢汐楼听陆回讲案件,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她晃了晃陆回的胳膊:“能带我去看看吗?我在书院中也呆了几日了,兴许认识这人。”
陆回解下外衣,披在她的肩头:“走吧。”
藏书楼离案发尸体的院子约莫四五里的距离,雪天路滑,不少地方的积雪尚未清理干净,被多次踩踏已然结成冰,所幸谢汐楼二人轻功不错,步伐轻巧,一盏茶的功夫,已然到了院子中。
院外有人看守,见到二人忙不迭行礼。
正堂大门敞开着,地面上布满竹竿布条,堂木带着大理寺的官员们或站或蹲,有的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对着这堆碎片忙忙碌碌,愁眉苦脸,不知该如何将它们拼凑起来。
谢汐楼站在门槛外,一时竟寻不到落脚的地方。
堂木见到二人,哭丧着一张脸:“殿下,我们拼了很久,但这些东西零零散散,至今没找到头绪。”
谢汐楼瞧着他们忙活,灵光一闪道:“我倒是有个人选,或许能帮你们拼成。这人是鲁班院的学子,叫步思文,最擅摆弄这些玩意儿,可以寻他来帮着复原。”
堂木了然,抱拳道:“谢……孟兄提点,在下亲自去将他请来。”
堂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的功夫,便将步思文带到院落中。步思文不会武艺,跑得脸颊涨红,上气不接下气,一进屋子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气。
等他气息缓和,谢汐楼指着地上的碎片告诉他:“步兄,今日请你来,是想让你帮着将这堆碎片拼凑完整,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步思文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站起身马上开始干活,没有任何埋怨。他绕着碎片走了一圈,眼神发亮:“瞧着像个大风鸢……不对,不是风鸢,风鸢的骨杆不会选这么粗的竹竿,也不会用这么多根。”他将袖子挽起,蹲下身来,“可能需要些时候,你们若有其他的事,尽管忙你们的,我拼好了再叫你们来。”
见他如此说,谢汐楼决定先去看一眼尸体,只留下堂木几人在旁协助。
尸体被安置在西边的房间,仵作正在房中验尸。谢汐楼走入房间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