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茶壶为他添茶,轻笑道:“无论我说什么,你都更相信你所看到,既然如此,又何必问我?”
门外有细微的踩雪声,像是有人靠近,陆回侧耳细听,有极为轻浅的呼吸声,听位置就在门外不远。
纸镇就守在院中角落,却未示警,除了谢汐楼,不可能是其他人。
眼看玄参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陆回正要打断,阻止的话在唇齿间滚了一圈,突然想起什么,终是什么都没说。
玄参说:“我虽不知她是如何变成今天这幅模样,但她是先皇后 ,是你的侄妇,你如何能娶她?”
这话说得不假,陆回听着却很不舒服,拧着眉纠正道:“她和陛下六礼未完,她亦没接过凤印,怎么就是我的侄妇?”
“有何区别?!陛下已追封她为明德皇后!”玄参叹了口气,继续劝道,“你可想过,若未来沈家大娘子的身份被发现,会发生什么吗?你要如何自处,她要如何自处,陛下又会怎么想?”
陆回悠悠看向紧闭的窗子,字字清晰:“无妨,过去种种如过眼云烟,过去了便散了。此时此刻,她只是我未过门的夫人,我想与她相伴一生,这便够了。”
窗棂似被人扶了一下,窗户纸上有一闪而过的黑影。木质边框吱呀作响,玄参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不会是她吧?”
陆回眉眼舒展,心情极好:“除了她还能有谁?”
二人之间的那张窗户纸,他看不顺眼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戳破,如今借着玄参的口将一切摊开,此后他和她之间,应当再无隔阂了吧?
门外的人似慌了神,慌慌张张向外跑,再顾不得放轻脚步。陆回站起身,将桌上还热乎的手炉揣在手里,笑道:“你也瞧见了,我有正事要做,先行半步。走的时候记得将门掩好,把炉子灭了,改日我再去山顶找你对弈。”
说完,他将外衣掩好,将手炉小心翼翼揣在衣内,走入雪中。
……
谢汐楼夺门而出后,脑中一片混乱,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陆回怎么可能知道、相信她是沈惊鸿呢?当年明德皇后的案子是他亲自督办的,结案文书也是经过他手的,在他心中,沈惊鸿早就是一副焦骨才对。纵然案子有疑点,陆回有所怀疑,疑惑之处也该在是“意外”或是“他杀”上,而不是沈惊鸿是否还活着。
况且,如今的她和当年的沈惊鸿,长相全然不同,他如何能相信这般神鬼之说?
只有一种可能,他早就知道沈惊鸿没死,甚至案件当年草草了结,也是为了掩盖此事。
谢汐楼一怔,突然想到另一件事。
陆回见过她的玉佩,知道她带着的定魂玉可助人起死回生……他是不是从见过杨院使,便开始怀疑她了?
正值晌午时分,阳光耀眼,谢汐楼心绪杂乱,垂着头乱走,再抬头时已然不知走到了哪里。
四周皆是山林,被茫茫白雪覆盖,闪着光,颇为刺眼。她出来得匆忙,未带帷帽,此时感觉面部发烫,需尽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