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卿淡淡应了声,“从我回周家起,你们俩就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我处理很多事情是不是挺冷血的?”
余厦和杨项面色一顿,这还是周宴卿第一次和他们说这些话。
“周总,是愿洝小姐说你冷血了吗?”杨项问道。
毕竟祁愿洝最初确实是恐惧与周宴卿接触的。
“我老婆不会这么说我。”周宴卿说这话时脸上的得意之色遮掩不住。
余厦和杨项憋着笑,都不好意思戳破周总的便宜样。
“从前我绝不会这么质疑自己,直到有了愿洝…”周宴卿的嗓音柔和下来,“愿洝的身子弱,我好不容易才娶回她,容不得有一点不好的东西在她身上应验。”
他让佣人唤她愿洝小姐,是在为她祈福。
他少杀戮,也是害怕会得到报应,落到祁愿洝身上。
周宴卿的软肋,只有祁愿洝了。
“周临寂是我父亲,被我囚禁多年。周言旭…”他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似乎在尽力接受周言旭的身份,“周言旭…他是我的亲弟弟,却被我打残了腿,折磨的半死不活。”
“这么一看,我做过的孽不少。”男人说完,似是自嘲般地笑了,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他指腹摩挲着空杯边缘,眼底映照碎光,“我也是第一次这么害怕会遭报应。”
这一切要从周宴卿去到旻东那天做的梦说起,他去了旻东,没睡过一个好觉。
夜夜在噩梦中惊醒,总觉得他和祁愿洝会分开。
要么生离,要么死别。
“周总,你这完全是多虑了。”余厦赶紧宽慰他,“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威胁到你和愿洝小姐的生活了。”
“唐明琮和唐扬已经被你囚禁,他们的死活都掌握在你手里,如今周以南倒台,傅廷州就更没有那个本事敢来招惹你了…”
杨项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是是是!”
“而且周总,我和杨项跟着你这么多年了,你做任何事都是有不可原谅他们的理由的,绝非意气用事滥杀无辜啊…”余厦持续输出。
杨项头点的更频繁了,“对对对!”
周宴卿盯着他们两个,眯起眼打趣道,“…你们在哄我高兴?”
余厦:“这么明显吗?”
杨项:“嗯嗯嗯。”
“你们好像那个…”周宴卿懒懒地撑着额头,他的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像我的死忠粉。”
两人憋不住笑,笑出声来。
杨项拍拍胸脯,“我杨项誓死守卫刘波儿!”
嘴比脑子快,他“呸呸呸”后又重新开口,“我杨项誓死守卫周宴卿!”
“得了吧你…看你那傻样!周总不嫌你我都嫌!”余厦笑骂两句。
跟他们这么一闹,周宴卿心里的阴郁确实一扫而空了。
“周总,你打算如何处置唐明琮和唐扬啊?”
言归正传,杨项还在等着周宴卿的决定呢。
周宴卿神色倦倦,颇有几分醉态,“送去旻北蹲大牢。”
“旻北?”余厦忍不住拔高音量,“哈哈,那他们可是有福了。”
旻北和旻东简直是两个极端,旻东是法外之地,而旻北的监狱进去了想要出来就是难于登天了。
不仅如此,旻北的监狱管理法很有一套,罪犯在里头待着可谓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旻北的监狱每天最不缺的就是自尽的囚徒。
听说旻北监狱高墙外的白骨摞的有两米高。
“这样的处理方式也很好啊,不必脏了周总的手,还能解决掉他们。”杨项嘿嘿一笑,他想起半死不活的周言旭,眉头皱起,“周总,那周言旭该如何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