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菀甚至不敢回头看霍砚有没有追来, 只用尽全力要往外跑。
在她距离门口还有几步之遥时, 殿门在她眼前轰然紧闭。
白菀面露惊恐, 又刹不住脚。
眼看着要撞上去, 一只手腕突然被攥住, 一股巨力自后传来, 猛的把她往后拖。
白菀被那股力带着,一头撞进霍砚冰冷坚实的胸膛。
耳畔是霍砚砰砰的心跳, 头顶响起他听不出情绪的声线:“出宫那日,咱家就让娘娘逃命去,娘娘不听,这会儿想跑,您看还跑得掉吗?”
方才那场逃跑,废尽白菀大半力气,这会儿只得柔软无力的垂在霍砚怀里,急急喘着气,心里却想骂他。
出宫遇刺那日,他让她跑,摆明了就是不安好心,这会儿来说什么冠冕堂皇的话!
如今,眼看着他要颠,她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不跑。
她再次被钳着双手,被霍砚摁进大红喜庆的床褥间,垂下来的纱幔被他绕在指尖,缓缓缠上她的腕。
白菀浑身震颤,双手受制,便一下一下的用脚踢他:“你放开我!霍砚!”
直到将她双手分缚在床幔上,霍砚才缓缓站起来,站在床榻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同蝼蚁一般垂死挣扎,黑黢黢的眼瞳里跳动着兴奋及怒火。
“瞧瞧,皇后娘娘像极了怒急红眼的兔子,都敢直呼咱家名讳了。”
他在别人眼里,是恶名昭著的煞神,是杀人如麻的恶鬼,他的周遭充斥着,恐惧,厌恶,痛恨,害怕,咒骂。
他们合该怕他。
十五年前,那些人与姜宏那狗皇帝联手,逼杀他的生母霍惠妃殉葬,甚至为了斩草除根,污蔑颍国公霍祁私通外邦,将霍家主支五十八人压下诏狱,满门抄斩。
姜宏要杀他时,是霍家人用真正的霍砚替他去死,他顶替霍砚而活,霍家满门抄斩时,是霍家人拼尽全力将他送出来。
倘若他死在那个冰冷刺骨的冬日便罢了,可那么多人豁出命要他活下来。
他苟延残喘,真正的‘姜瑾’早已经随着那场扑天大火灰飞烟灭,他与乞丐争食,与野狗抢饭。
可那个冬天太冷了。
多可笑,宫闱倾轧他没死,霍家满门抄斩他没死,却要在那屈辱至极的寒天腊月里冻死。
偏偏濒死之际,是白菀给了他一碗饭,让他足以从地狱里爬回来,做个恶鬼,向那些比恶鬼还要十恶不赦的渣滓索命。
霍砚俯下身,缱绻万分在她肩窝处轻蹭,微凉的指尖勾勒着她面部柔和的轮廓,凤眸中的癫狂愈演愈烈。
“咱家给过娘娘机会的,是娘娘自己没有把握住,娘娘现在想走,咱家不同意。”
他的声线喑哑,白森森的齿咬着白菀的耳垂研磨,她这回没戴耳铛,正合了他的意,长指顺着她的脸颊往下,蓦然掐住她的脖子。
继而说出来的话更是森冷又可怖。
“娘娘说,你这条命是咱家的,如今,咱家来收报酬了。”
是她先来招惹他的。
嗯,皇后娘娘也惯会顺杆爬,他不过是向她释了点好,她便像个亡命的赌徒,豁出一切与他对赌。
明明她根本什么都不需做,凭她那一饭之恩,他也会保她安然无恙,一生顺遂。
可她偏偏要欺上来,一次次欲擒故纵,惹得他食髓知味,开始恶劣的引诱她,一步一步跌下深渊,落进他这鬼物的掌中。
如今他为她织就樊网,欲铸金笼,她却想跑?
霍砚目色迷离的望着白菀眼中鲜活的光彩,他掌下缓缓收紧。
白菀只觉得呼吸一窒,眼睛睁得极大,下意识要喊人,却被霍砚铺天盖地的吻淹没。
她开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