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白菀眼底是一片豁出去的决绝。
见霍砚真的同意,太后还有些懊悔,那是她为姜瓒挑的替代品,为的就是彻底取代白蕊。
但霍砚已经开口,太后只能含着苦涩同意,摆手让下一批秀女上来。
而另一侧的姜瓒,也是面色沉沉。
*
白菀从皇极殿回来,便让清桐去打听了霍砚的住处。
“玉堂?”白菀执着螺子黛,将清桐的话喃喃重复了一遍。
玉堂就在椒房殿的后面,只隔了一条横贯驰道。
清桐站在身后替她通发。
白菀咽下自嘲的苦笑,这么久了,她从未过问霍砚的住处在哪儿,没想到,竟然这么近。
霍砚不是蠢人,即便是交易,他要的也是心甘情愿。
要想骗过他,得先骗过自己。
白菀望向水银镜中,那张如同春梅绽雪的烟霞色相,鬓边的十二尾游凤金钗绽着光华。
天色渐渐暗下来,霜露也渐深,白菀裹着一件短兔绒的披风,带着清桐往玉堂走去。
玉堂果然离椒房殿很近,不过半盏茶的功夫,白菀便瞧见了玉堂的殿门。
她还未走近,一个执着宫灯的太监迎了上来,引着她们往里走。
穿过小花园和鱼池水榭,正要进内殿,清桐被拦了下来。
小太监一板一眼道:“掌印只许皇后娘娘独自进去。”
看来霍砚猜到她会来。
清桐知道白菀这回要做什么,心里酸得想哭,又不敢拦她,眼里的泪便如同开阀一般滚滚而落。
白菀拍拍她的手,转头走了进去。
玉堂不大,多的位置竟都匀出去做了小花园和水榭,往里只有一处内殿,此时只有一间亮着灯。
白菀迈步走过去,站在门外叩了叩。
霍砚并没有出声,倒是殿门咿呀一声悄然打开,她下意识闭上双眼。
白菀静默了许久才睁开眼,她听见了霍砚的声音。
“皇后娘娘如此害怕看见什么,那还屈尊来这做什么?”
霍砚像是已经沐浴过,穿着一身雪白亵衣,坐在矮榻上,敞出大片胸膛,一腿放倒,一腿支起,长指把玩着白玉扳指,看上去闲适又慵懒。
白菀抬手拉开披风的系带:“我来增加筹码。”
第12章
短兔绒的披风落在地上,露出一身隐隐透出底下雪肤的水红色天菱纱襦裙。
玉堂里很冷,内殿也空荡荡的,除了临窗的桌椅,便只有霍砚所在的一张软榻,一点不像有人居住的模样。
深秋带着寒露的夜风穿堂而过,白菀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缓缓呼出一口气,她抬步朝霍砚走去,莲步轻移间,纱裙中白皙似玉的长腿若隐若现。
她能感觉到,霍砚在看着她,他的目光和他幽深如寒潭的眼眸不一样,似火,似烈阳,带着焚烧一切的狠辣。
这是白菀头一次,将女儿家的矜持踩在脚底下,做她生平最不屑,最不能启齿的事。
她一路走,松开攥紧的衣袂,肩上的短衫随之无声落下,只剩一件薄如蝉翼的束胸襦裙。
霍砚侧靠着迎枕,手肘撑在玉制的扶手上,另一只手搭在腿上,白玉扳指在他指间流转,套上又取下,取下又套上。
他低笑了声:“咱家是个阉人,纵使娘娘貌比天仙,对咱家也不起什么作用。”
说罢,抬手一挥,一直源源不断送着冷风的窗门轰然关闭。
白菀搓搓被冻得发僵的手指,抬起头,看向灯火明灭间,霍砚同样晦暗不清的面容:“掌印手握天下大权,无所不有,也不知有什么能让掌印看得入眼,本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