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到披风时,霜儿道:“咦?这不是老爷的吗?”
林蕊才想起,之前林桀给她的披风并未还回去。
“哦,那是寺中太冷,阿兄借给我的。”
霜儿挽起披风,贴心道:“奴婢帮您洗了还去吧。”
林蕊顿了一下,却道:“不着急,过几天我自己还吧。”又补了一句:“你放那儿吧,别沾了水。”
主子发话,霜儿自然没有不应的,当即听话地将披风放在桁上,去给她拿帕子、澡珠、香露了。
待到梳洗完毕,霜儿走了后,林蕊就着一头湿发,慢慢走过去,将披风拿下来。
这是一件深藏青色的暗纹锦缎披风,手指摸上去,丝滑冰凉,里头夹了层棉,软又暖,似乎还残留白天的味道。
她把披风拿到床上,把自己深深埋在其中。
分不清是檀香,还是她身上香露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心跳加快,血液沸腾。
啊……这是哥哥的气息……
她把披风盖在身上,吹了蜡烛,周围一片黑暗,滋生出杂草丛生的欲望。
一件披风,在她的掌中变形,聚集又散开,撕扯又舒展,最后被她夹到了腿缝间。
张挺白日弄她的感觉又回来了。
海潮汹涌,浪花一下下拍打岸边,她在黑暗中睁着渴求的双眸。
今夜,他肯定宿在苏氏那里。
他会怎样?她很想知道。
7.
今夜,府上睡得早。
潮湿的浪涌已经恢复平静,林蕊额上都是汗,碎发贴在颊边。
屋里已经熄灯了,她掀开热气蒸腾的被子,悄悄下了床。
绣鞋穿上,一步步往窗边走去。
从西窗这边望出去,左右两边的院子都看得清楚。
守正轩在左边,正院在右边。此时,右边还亮着灯。
果真是宿在苏氏屋子里了。她手指扣进窗柩格子里,微微收紧。
其实这个时候悄悄出去,并不会有人发现。
林府上清净,下仆们作息规律,不会起来巡夜。就比如霜儿,她睡在外间的小榻上,发出清浅而平稳的呼吸声,当是睡熟了。
旁边这扇门,她轻轻就可以推开。
林蕊感觉自己像只鬼魅,她轻手轻脚走到门前,没有立即开,而是盯着那黑漆漆的门框站了一会儿。
之后,她用脚尖轻点了一下门框。
门开了,发出“吱嘎”一声,让人心惊肉跳的。外面的冷风一下吹进来,掀起她的裙据。她没有立即出去,而是在原地等了一会儿。
这期间,霜儿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夜风清凉,吹到她脸上,发丝遮住眼帘,她如梦初醒般,忽地后悔起来。
她这是在干什么?
风没有停,林蕊握住门框,感受到脸上的微凉的温度,终于狠狠心,关上了门。
不要想,不要想。
她回到屋内,坐在桌旁,从壶里倒了一大杯茶。水已经凉了,她先灌了一大口,然后握着瓷杯慢慢细酌。
霜儿始终没有醒来。
林蕊在屋里喝了大半夜的茶,直到天色微微泛明,虫鸟声渐起,才慢慢拖着僵硬的身体回到床上。
床上的被褥是冷的,但相比她皮肤的温度显得温暖。她把那件披风丢在一旁,脸埋在枕头里睡了。
第二天早上,她照常去同苏氏请安。
只是今日去的时候,林桀走得早,只留下个匆忙的背影。
林蕊回头,看到他提起朝服下摆,迈上了车,马车很快在晨雾中远去,留下一片辘辘声。
林蕊进了屋,去同苏氏说话。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