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赶来。
费德里克提醒她去换一身衣服,整理一下仪表再去。
她先去了岛上费德里克叔叔的家,她在那里也拥有一间房间,房间的床上放置着一套黑色的葬礼服,是妈妈早为她备好的。
她换上葬礼服,洗了一把脸,将头发绑好,和叔叔一同去了葬礼。
神圣的教堂内,巴蒂斯特安详地躺在棺材里,供前来献花的人瞻仰。
蓝夏献上一朵菊花,看棺材内的老人最后一眼。他平静祥和地睡着,因为修复过面容,所以看起来和平时无异,像极了蓝夏回国前见到的一样。
“晚安,巴蒂斯特。”
蓝夏用中文说道。想起这位固执的老头从前要她教他说中文的晚安,因为他曾经的爱人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他的爱人会说中文,偶尔教巴蒂斯特几句,后来爱人去世,他孤身到了生命的尽头。
他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和他的爱人团聚。
她献过花后走到母亲身边。她也穿着黑色的西装,端庄站在一旁,和蓝夏对视一眼,二人默然无话。
下葬后,蓝夏和妈妈慢慢往外走。
陈佩安看了眼蓝夏通红的双眼和眼下的乌青,关心道:“累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
蓝夏摇摇头。
她旅途劳顿,未施粉黛的脸看起来孤冷而憔悴。
有媒体见她出来后采访她,问她是不是得到巴蒂斯特的死讯后立刻赶回来的。
这些问题毫无意义,蓝夏未做回答,冷着一张脸往前走,保安在一旁负责将他们隔离开。
这一天回家,她没有睡着。洗过澡后,孤身一人去了海边,巴蒂斯特常去的那片海域,如今不是蔚蓝清澈。因为今天的天气阴沉发冷,海水呈现灰暗的蓝色,在大风之中暗涌。
她静静站在海滩边,吹海上的冷风,此刻感到万分宁静。
她曾在这里和巴蒂斯特讨论过爱情的多种生存方式。巴蒂斯特的性格虽然古怪,却是一个通透的爱情大师。
他曾经告诉蓝夏,爱会让你养成靠近对方的身体本能,哪怕他不在,你也想靠近他的城市。
巴蒂斯特后来一直住在厄尔巴岛,也是因为这里是他爱人的家乡。
“告诉我该怎么办,巴蒂斯特。”
蓝夏对着这片海域轻声说道:“你好像是对的,我从前太绝对了,但我现在有些退缩,好像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本能地靠近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今天看不到日落,蓝夏却还是在这里站了好久,直到天色都已经暗沉下来,不远处传来爽朗的少年音。
马泰奥的中文说得比费德里克的要好很多,他有想去探寻母亲的故乡的意思,跟着陈佩安学习了很多中文,也有去孔子学院学习中文。
“蓝夏,好久不见!该吃饭了,陈佩安让我来叫你。”他说中文的时候会刻意叫陈佩安的中文名,以此来加深自己对母亲的中文名的记忆。
才半年多没见,许久没见的弟弟竟然长得这么高,比蓝夏高出一个头不止,蓝夏粗略比划了一下,觉得他好像只比司宸矮一点。他现在刚刚十六岁,脸上的稚气脱去不少,轮廓有了一些成熟的味道。
“好。”蓝夏朝着他走了几步。
“陈佩安说你结婚了,姐夫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蓝夏深吸一口气,鼻子微微发酸,“他要工作。”
“噢那很惨了,我注册了微信!我可以加你的好友!也可以加他的吗?”
他思维跳跃很快,蓝夏差点没跟上。
她回答:“你可以先加我的,他的我要问问他愿不愿意。”
“小舅子还需要问吗?我们是亲戚,不可以加吗?”
蓝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