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知道过度呼吸综合症这个病是绝对不能做心肺复苏的,只能减少氧气摄入和二氧化碳的释出,增加呼吸道死腔,人工呼吸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他听完医生的解释吓得一身冷汗,不倒翁似的连连说谢天谢地。

自那以后,这几个室友都拿许青霭当瓷娃娃似的照顾,许青霭告诉他们自己的病不是大问题他们也不信,恨不得捧手心里照顾。

苏希一向絮叨像个老妈子,这次却反常地一路都没说话。

回到寝室,许青霭强撑着洗了澡疲惫地爬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现在能够肯定,有人设了计害他。

是谁呢?

陈菲?

许青霭闭上眼,手背搭在眼睛上,他自认对陈菲不差,虽然偶尔吃她买的东西但也都还回去了,也送过她颜料。

她为什么这么害自己。

许青霭头痛欲裂将自己缩成一团卷在被子里,脑子里乱哄哄的,一阵阵恶心。

“阿霏。”

许青霭一僵。

苏希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床,低声说:“今天这事儿我不会善罢甘休,不管是谁害你,我都要他的命!”

许青霭低低说:“我自己解决,没事的。”

苏希一听他这个语气就心疼,他总是这样说自己没事、不要紧,没关系,什么都不要别人帮忙,还想要保护别人。

要不是足够了解他,苏希都觉得他不把自己当兄弟。

许青霭把头闷在被子里,手机亮了下,是S发来的消息。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许青霭却不想看,没有力气也没有心情去拿,只看了一眼就将头闷在了被子里。

苏希说:“阿霏,咱俩是一辈子的兄弟,我一辈子都当你哥。”

许青霭笑起来:“你又不擅长说这种肉麻话,别硬说了,好怪。”

苏希停顿了好一会,又说:“你先睡吧,明天早上找陈菲对峙,谁害你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许青霭“嗯”了声,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个语音电话。

许青霭看着屏幕上的S,迟疑了好半晌才拿过手机接听了放在耳边。

S声音低而温柔,带着点儿诱哄:“到学校了么?”

许青霭本来不委屈,但不知怎的听见这句话突然眼眶发酸,轻轻“嗯”了声,想说谢谢他可又不太想回忆。

他心悬着,如果S提起怎么办。

“困不困?”

许青霭心脏一下子落到地上,S没有提起让他安心了几分,迟疑了好几秒说:“困,但是睡不着。”

S说:“想听故事么?”

许青霭有点意外平时冷淡又寡言的S居然会给他讲故事,便“嗯”了声:“你会讲吗?”

S说:“不太会,我没给别人讲过故事,可能讲的不好。”

许青霭说:“你先讲。”

陆黎书坐在车里,看着窗外的霓虹低声说:“十多年前,我在费城认识了一个男人。他本来是个恣意潇洒的……纨绔,家里有哥哥有父母,天塌了总有前面两个人去顶着,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叫痛苦,这世界在他眼里都是玩不尽的乐子。”

许青霭听得认真:“后来呢?”

陆黎书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闭了下眼,又继续说:“后来他死了。”

许青霭:“???”

什么啊。

许青霭轻声抱怨:“你根本不会讲故事。”

陆黎书笑了下,那天陆二确实死了,取而代之的是如今的陆黎书。

“后来他突然发觉父母也会老,会死,就突然改过自新,学着怎么去承担一个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