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他当选平洲书画协会的新会长,起初他还担心那些个老顽固会不给他面子,没想到一段时间后全对他心悦诚服,他都怀疑许青霭是不是拿美工刀威胁人家了。

后来才知道这人上台当天就开了场视频会,原本古旧的协会内部让他没几天就收拾的干干净净,改规定申请资金组织活动带领采风,一系列整改下来无人不服。

许青霭目标清晰明确,每一步都走的扎实又迅速,才毕业几年就好像已经把他们远远抛在了后头,到了一个大家都要仰望的高度去了。

巡回展开了两个多月,陆黎书也足足两个月没见过许青霭,秦缨笑他像个空巢老人,然后被一脸阴沉的老板扣掉了三天假期。

陆黎书靠在椅背上看最新的发布会视频,略微磨了磨牙,怎么全世界都要跟他抢人。

年初的时候徐行牍给许青霭打了个电话,问他愿不愿意回学校做个客座教授,每周给学生们上个两节课就行。

徐行牍对许青霭有恩,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到家才想起跟他商量。

他已经答应了陆黎书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好大度表示赞成,然后随便找个由头把他教训一顿便由着他了,后来才发觉这个决定有多离谱。

许青霭每天除了画室就是协会和大学来回忙活,有时候忙起来比他还累,没法回家索性就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

陆黎书忍了半年多,最后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快要退休的徐行牍,打算问问这个破学校到底是不是穷的底儿掉了,每年坑他这么多钱连个油画老师请不起?

徐行牍乐颠颠说:“哎哟,陆总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是突然想为了未来的教育事业捐献爱心么?最近的确有个建生物实验室的打算,你看……”

徐行牍轻斥道:“小气什么,赚这么多钱给莘莘学子播撒一下爱心怎么了,才要你一个实验室就这么大脾气,区区几千万在你眼里还算钱么?”

陆黎书冷笑说:“您怎么不去抢劫。”

徐行牍一本正经道:“抢劫犯法。”

陆黎书让他气笑了,“抢劫犯法,抢我不犯法是吧。”

“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这不都是为了教育事业在做努力么,功在千秋的事儿怎么能说的这么难听,你听着学生们叫你金主爸爸的时候不满足么?”徐行牍正说着,看到许青霭便招招手:“来,哄哄他。”

许青霭一头雾水的接过手机,听见声音顿时有些尴尬,轻声说:“嗯……我晚上回家跟你说,今晚就回去,最晚九点……嗯……现在不行,我还有两节课要上,再等等……回去再说。”

许青霭回头看了徐行牍一眼,捂住了手机压低声音好不容易哄好陆黎书,将手机还给徐行牍时很无奈的说:“课程安排计划我明天给您。”

徐行牍说:“去吧去吧,免得有人要发疯了。”

许青霭要连上两节,下课起码得八点半,刚才那么安抚陆黎书实在是没办法了,但从这儿开车回家九点是肯定来不及了,一边推门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

一节课上完,许青霭垂眸收拾东西准备下一节课。

一个男生忽然凑到他跟前,趾高气扬的用下巴和他说话:“老师,我觉得你上节课教的不对,如果全凭感觉没有画功的话我们要上课做什么,都在家画不就好了吗?”

许青霭单手撑在讲台上看他:“那么你的想法呢?”

男生说:“我觉得画工更重要,大部分的人根本看不懂画里的立意,好看才能抓住人的注意力,如果画的不好连受众都没有那怎么成功呢?难道一辈子曲高和寡吗?艺术家也要吃饭,又不能像古代一样隐居不为五斗米折腰。”

许青霭看着讲台下的男生问:“楚霄,你画画的初衷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