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网球训练服,眉眼的轮廓略显青涩,身后背着网球袋,朝室内看了一圈,目光落回叶然身上,绷紧唇瓣,很自责:“……对不起,今天来晚了。”

打从一年级开始,叶然和沈时便被送来了少年宫,上兴趣班。

叶然对绘画很感兴趣,而沈时则对网球更感兴趣。

两个人在少年宫同一片区域上课,叶然在楼上,沈时在楼下,教导沈时他们的教练是国家队退役的运动员,对沈时期望很高,一向高规格的要求他。

姜若烟和教练聊过几次,从前年开始,便让沈时跟着教练上私教课,一对一教学。

私教课一小时1000元,每周五、六、日沈时都要来少年宫的室内训练场,许是因此,他的心性和身板比同龄人卓越不少,才十岁,便有小大人般沉着冷静的模样了。

叶然快速收拾好书包,绘画般提前一个多小时就下课了,他不想一个人回家,每每都会在自习室写作业,顺便等沈时,今天沈时这么晚才出来,让他很担心。

“没关系的,小时哥哥,今天又加训了吗?”

叶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忧愁的给沈时擦脸上的汗水,沈时训练完又一路跑来自习室,体力已经丧尽,他坐在自习室外的长椅上,微微闭着眼,仰头任弟弟给自己擦汗。

“嗯,今天训练量加大了。”

夕阳的余晖打在沈时稚嫩又疲惫的脸庞,叶然力度很轻,熟稔的从书包里掏出刚晾好的温白开,像小时候给疲惫的沈时哥哥喂奶那样,把水杯递到沈时唇边。

沈时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眼也没睁,含着吸管喝了两大口。

咕咚咕咚的水声轻轻响起。

在静谧的走廊上很是清晰。

叶然心疼坏了,又从书包里掏出士力架,撕开包装再次喂到沈时嘴边。

沈时身上隐隐笼罩着的沉闷与郁气顿时一扫而空,他掀起眼皮,看着弟弟近在咫尺、可爱又担心的眉眼,咬了口士力架,觉得比在训练场的时候甜多了。

早些年头一次吃到训练的苦,那时的沈时还是沈家千娇万宠的小少爷,每天都要和然然弟弟腻在一起,除了在兴趣班的抉择上难得有了自己的主张,其余时间连眼神也不带给其他人一个。

第一次训练结束,他胳膊也抬不起来、腿也酸的走不动道,像条咸鱼一样瘫在训练场的绿荫地上,结果就被画完一幅画,兴冲冲从画室跑下来的小叶然看见了。

一向温吞懒散,小时候抱着奶瓶能喝一下午的小叶然直接吓得掉了眼泪,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以为他得了什么重病,趴在他身上哭的差点抽搐。

小沈时见状心疼的不得了,像条小蚯蚓一样在地上吭哧吭哧扭动,结果胳膊腿酸的直颤,看起来真跟得了重病一样,只能慌张又担心的哄弟弟。

那之后的三四天,叶然都可怜兮兮的抹着小眼泪喂他吃饭喝水,连衣服都恨不得给他穿。

沈时晕晕乎乎的泡在弟弟的关怀里,一个劲的傻乐,头一次恨不得再疼久点。

从那以后,只要沈时再去训练,叶然书包里、口袋里都会常备补充体力的零食,还会戴上充足的纸巾和柠檬水。

温水顺着喉咙咽下,沈时压着眉眼,棒球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稍纵即逝的焦躁,他三口两口吃完士力架,牵住叶然的手,起身:“等我多久了?饿不饿?”

“饿,”叶然很乖的背好书包,道:“我想吃炒河粉。”

少年宫门口有条小吃街。

一到周五叶然和沈时都会在小吃街上打牙祭,正是放学、下班的时间段,街边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附近的中学乌泱泱涌出来一堆人,上班族们也忙碌了一天,挤在人群中。

沈时和叶然两个小少年,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