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在内的所有人,都觉得当年的事大家都有错,都等着他率先低头,等着他服软,等着他回归老家,和所有人用玩笑般的语气聊起当年的事。
那些言语上、行为上的伤害,所有人都觉得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缝合,他身为晚辈,不能有任何不满,就算长辈做错了事,也不能记恨。
他确实没有记恨,所以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有等到一句道歉。
只有叶父沉默的带着他,在每年新年的时候固守在北京城,没向任何人低头。
就连安瑜在提起叶父时,也只会吐槽他一年到头不着家,不参加叶然的家长会、运动会,经常不陪在叶然身边,但从不会质疑叶父这件事上的对错。
按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如果当年我也在场,我肯定一头撞这个老太婆身上。”
这句话说出口,叶然忽然觉得豁然开朗。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起身,没有再看叶小姨一眼,平静的道:“我先走了。”
咖啡店的喧嚣被他甩在身后。
面前只有漫天飞舞的、冰冷的雪花。
……
……
回别墅的路上,雪越下越大。
乌云自天边沉沉压下,鹅毛大雪倏忽而至。
叶然低头走在风雪中,乌黑柔软的头发上落了雪,半湿的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