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老句话讲,情人眼里出西施。段二爷现在的审美标准就是陈大夫。
毛病?什么毛病?除了管得死、爱吃醋、唱歌难听外加让他当零,没一点儿毛病。别人瘫着坐是没出息,陈乐乐瘫着坐是累坏了。别人声音小叫吭哧,陈乐乐声音小叫文静。
“扯几把蛋。我他妈也没长成天仙。”段立轩擦擦手,又拿小勺子喂保活吃饭,“过去的都过去了。但都一起打过仗的,该帮还得帮。感情也有,就跟咱俩似的。”
“还跟咱俩似的...哎呀!”孙二丫蟹黄掉身上了,紧着拿小毛巾擦。他穿了件白色的兔毛背心,越擦越脏。
旁边的老七笑话他:“蹭得跟粑粑似的。”
“说什么呢!”孙二丫打了下老七,又掐着小毛巾感慨,“哎,说起粑粑啊。上幼儿园的时候,我还跟阿轩蹲一个坑儿来着。”
“草,别说那么恶心啊。”段立轩拿筷子点他,“坑里也不就咱俩,不还有七八个。”
“嗯。”孙二丫脱着背心,顺口说道,“有谁,也没有姓余的。”
段立轩拎起手边的蟹脚,甩飞镖似的掷过去。
“靠!你没良心了啊!”孙二丫摘掉挂在头发上的蟹脚,翘着兰花指扔回来,“天天作业本儿比脸干净,不都是我给你写!”
“那你被教导主任薅脖领子踹,是不是我给你出的气?”
“你不说我还忘了,是有这事儿来着哦。”孙二丫翻了个白眼,往后别了下头发,“内狗B死了没?没死我去牵绳溜他走,玩儿不死都不撒手。”
“早死了。”大胖虎说道,“喝酒猝死的。”
话题随即一转,又变成聊各种猝死了。什么心肌梗脑出血,这么死那么死。
段立轩天天跑医院,也不觉这些新鲜。喂了一会儿保活,又忽然有点想陈乐乐。
“那妈你说,”陈熙南侧身靠在树干上,在寒风里兜着话筒,“咱是出去吃还是在家啊?”
“在家,”许廷秀在电话那头斩钉截铁,“我跟你爸做饭,显得有诚意。还没问,孩儿叫什么名儿?”
“段立轩。”
“段丽萱。哎呀,真好听。真可心儿。”
“你等会儿。我怎觉着这名儿耳熟啊?”陈正祺插话道。
许廷秀说道:“耳熟好,说明和咱家有缘。”
陈正祺沉吟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门道。索性就认同了老婆的说法:“那咱小萱都喜欢什么啊?这头回来,得准备点儿东西不是?”
“准备个首饰吧。”陈熙南说道,“心意到就行,买个样式,别买材质。小轩自己有钱,不缺这些。”
“儿子!听你爸的,可别奔着那个!”
陈熙南一听,他爹这是准备开话匣。这老京片子最能侃,估计没半小时都收不住。正想赶紧敷衍两句挂掉,看见段立轩从饭店出来。
“诶爸,改天再说。”他敷衍都懒得,直接摁了电话,“二哥,怎么了?”
段立轩没穿大衣,缩着脖子小跑过来:“出来瞅瞅你。啥电话打这老前儿?单位有事儿啊?”
“没事。”陈熙南摘下围巾给他系上,搂着他往回走,“给家里打个电话。”
俩人挨着往回走,好像都有话要讲,又都难以启齿。各怀心思,倒有点相顾无言了。
陈熙南刚才接到保卫科的电话,说找到了保活的亲生母亲。人在南方打工,明天坐火车过来。
虽然他也担心,把保活还给这样的家长,未来会不会重蹈覆辙。但保活到底是个人,不是个小猫小狗。亲生父母永远是法定监护人,无论旁人付出多少。
一方面怕二哥伤心,另一方面怕瞎子出场。掏刀威胁还是小case,就怕来一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