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床上打着呼噜,忽然被一手包给砸醒。刚要骂人,就看到他弟那张蜡黄的死人脸。
“回来了?哎我这腰...你这破玩意不好睡,还不抵打个地铺。”他扶着僵硬的腰,龇牙咧嘴地从小床上起身,“不是说昨儿下午回来?李老四不好办啊?”
“没啥不好办的。”段立轩坐到余远洲床边,顺手拿起冰箱上的水喝,“进去了,至少二十年。”
“哎呦!真该!”段立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那李老四,早我就瞅他膈应。穿的跟鸡毛掸子似的,天天拉小姐跳舞。瞅他那O型腿吧,狗都来回钻了,还跳舞呢。”
虽说段立轩自己也碎嘴子大嗓门,但他总嫌段立宏聒噪。像是过年早上的鞭炮,没眼眉的瞎热闹。
“行了,这儿用不上你了。该干啥干啥去。”
“王八犊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段立宏扶着老腰站起来,老头似的蹭到水池边洗脸,“你当我,噗噗,乐意搁这儿,噗噗,跟他妈蹲地牢...”
俩人正说着话,余远洲醒了。
“还行不?”段立轩摘掉他颊上粘的头发,“外边儿天挺好,我推你出去走走?”
余远洲半天没说话。眼睛一睁一眯的,像是在调焦距。
段立轩以为他是怕丁凯复:“别怕,外边儿谁也没有。二哥不撒手,厕所儿都不去。”
“二哥。”余远洲斟酌着问,“是不是出事儿了?”
“妹有。能出啥事儿。”段立轩否定完又有几分心虚,摸着自己的下颌角,“咋了,脸色儿不好啊?”
“不好。假发也歪了。”
这句话像电门,噌一下把段立轩给弹了起来。他跳到水池边,一把扒拉开段立宏:“边儿去!”
看到镜子,他脸都青了。余远洲说歪了都算客气,这根本就是戴反了!脑门秃得像清朝人,后脑勺又乱得像柴火垛。蜡黄的脸上俩黑眼圈,弯翘着半边的眼睫毛。
失魂落魄。半点解释都没的失魂落魄。
他气得一把拽下假发,冲段立宏抓邪火:“你他妈瞎啊!这样儿都不跟我说?!”
“谁知道你戴反了!”段立宏满脸白泡沫,闭着眼睛胡嚷嚷,“我还以为你耍票儿赶潮呢!”
“草!赶啥潮?清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