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越来越虚弱,不停地咳血,最后死在春日来临的那一刻。
故而,此毒,名为“春谢”。
这颗树,如今看着好了些,日后若是能存活下来,也是一番造化。
殷予怀轻轻笑了笑,轻轻地擦拭去唇角的血。
梁鹂不是鹂鹂,那他也不用乖乖喝药了。
他轻轻将头抵住枯败的树木,眸轻轻地掩下。
他其实没有太失望。
只是一点...一点。
殷予怀轻轻放下唇角,温热的铁锈味被他咽回口腔。
幽州比汴京天气要好上许多,即便如今是冬日最寒冷的时刻,他只穿着一身长袍,也没有太冷。
如若鹂鹂来了幽州,一定会喜欢的。
殷予怀轻轻地想着,思绪断线的那一刻,他昏睡了过去。
这是这些日子以来,杨三第一次看殷予怀又不自觉昏了过去,他忙上前,又是炭火,又是熬夜,将人好好地安置在榻上。
*
晚间时,殷予怀悠悠转醒。
他大概能猜到自己昏睡过去了,但是猜到了,也只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杨三推门,看见殷予怀神情的那一刻,发觉一切陡然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那个曾经因为梁小姐沾染了些许生机的殿下,在这一瞬,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静得恍若冬日的雪。
杨三手握紧手中的药碗,小步上去:“殿下,到了喝药的时间了。”
殷予怀摇头:“不了,以后都不用了。”
杨三不敢反驳,轻轻将药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有些热,殿下待凉了再喝。”
殷予怀眸中没有什么神情,也没有再反驳。
这时,杨三陡然想起那颗桃树,假装欣喜说道:“殿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幽州天气的缘故,那颗桃树似乎好了起来,如若这些日子情况再好一些,可能到了明年春日,发了芽,就能活下去了。”
殷予怀轻轻点头,闭上了眸:“孤累了,你先下去吧。”
杨三垂眸,点头应是。
待到关上门时,看了床榻之上的殷予怀一眼。
一切,好像真的,又变成了最初的样子。
只是从船,换到了床榻之上。
杨三形容不出那种绝望,明明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如今却举手投足都透着死气。
接下来的几日,殷予怀都是一副淡淡的模样。
他没有喜怒,只是偶尔会去院中同桃树呆上一会。他也不讲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棵树。
最开始杨三端上去药,殷予怀还会看上一眼,到了后几日,殷予怀连眼神都不给杨三手中的药了。
杨三心中着急,但是毫无办法。
从前在船上时,殿下便是如此模样,如今不过是又变成了当初的模样。
殷予怀淡淡地感受着自己身体的衰败,偶尔会试着在宣纸之上绘画。
只是还是些零星的片段,偶尔几张,可以折叠地拼起来...
殷予怀没有再出去。
幽州他已经走遍了,剩下的地方,也不再去了。
曾经与鹂鹂的约定,如今他也算是...完成了。
他要去见她了。
他会告诉她,那些曾经的自傲与卑劣,和藏在所有不堪之下,属于他的爱意。
起码,得告诉她。
殷予怀是爱霜鹂的。
*
幽王府。
前些日子,红鹦回来了。
回到幽王府的第一刻,红鹦便去了梁鹂的房间。
推开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
红鹦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