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胜败乃兵家常事,”看着皇帝的神色有了稍许的缓和,毕鹤轩继续劝解,“解世子尚且年轻,战败也是情有可原,不如陛下除去解世子的官职,让他从士卒做起,戴罪立功。”

在说这话的同时,毕鹤轩右手攥紧了龙头权杖,权杖上方的金龙瞪着一双大眼,直勾勾的看向皇帝,看的他心里阵阵发毛。

毕鹤轩手里的这根龙头权杖是先帝所赏,上可打昏君,下可打逆臣,作为先帝驾崩时的辅政大臣,拥有着最高的权利。

便此时皇帝已经夺权多年,这根龙头权杖他还是没有办法拿回来的。

“老匹夫……”

皇帝暗自唾骂了一声,要不是忌惮着这龙头权杖,他早就把毕鹤轩这个老东西拉出去砍头了。

只不过因着这份忌惮,皇帝就不能不听毕鹤轩的话。

再加上皇帝虽然畏惧镇北侯府功高盖主,但已经弄死了老镇北侯和解汿的兄长,对于这剩下的老弱妇孺其实是没有什么防备心的。

沈听肆时刻盯紧着皇帝的神色,眼看着他似乎快要被毕鹤轩说服,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

此次流放,是解汿人生中最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正是因为他在流放的过程中吃尽了苦头,镇北侯府仅剩的女眷也全部都死了个遍,他这才置之死地而后生,带着滔天的血仇和满腔的恨意投入镇北军。

倘若没有此次流放,解汿心中的恨意不足,那后续的发展说不定也会不复存在。

沈听肆咦了一声,在皇帝开口前,慢条斯理地说道,“解世子往日里驻守北疆,于京都是不甚联系的,可如今看来,却好似不是这样。”

“明明是武将,却连老师都对你颇为欣赏……”

沈听肆话说了一半就停了口,可皇帝眼中的忌惮和杀意却越发的浓烈了起来。

是啊,他怎么忘了,镇北侯府的人什么都缺,却唯独不缺血性。

解汿此人,如今就是那受了伤的猛虎,虽然看着已经到了强弩之末,可一旦放虎归山……

那后果不堪设想。

还是干脆弄死比较好。

流放的路上发生点意外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此事不必再议!”心中做好构想,皇帝直接大手一挥,“就按陆爱卿所言,再有求情者,同罪论处!”

皇帝一言九鼎,此话说出,自然不会再做更改。

跟着沈听肆的柳滇一派人皆洋洋得意。

毕竟,作为废太子的母族,整个镇北侯府被流放就意味着废太子再也没有了起复的可能。

一旦十九皇子上位,他们可全部都是从龙之功!

这泼天的富贵,就可以一代一代的传递下去。

而毕鹤轩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臣却顿时脸色一白。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突厥粮草不足,势必要南下掠夺,解汿被流放,年过古稀的征西将军又能够坚持几何?

难不成是天要亡我大雍?

毕鹤轩憋着一口气从地上站起,只恨不得一刀劈死沈听肆这个奸佞!

他咬了咬牙,直接拿着手里的龙头权杖就重重的砸了过去,往常里,陆漻每一次都会躲开,但这一回,沈听肆却不闪不避,任由那个龙头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整个朝堂骤然变得噤若寒蝉,就连毕鹤轩本人也惊呆了,手里的龙头权杖不知道挥舞了多少次,这还是头一次真真切切的砸到人。

“爱卿!”

皇帝急的伸出了一只手,满脸的担忧,“快!传太医……”

“不必,”沈听肆只淡淡撇了毕鹤轩一眼,仿佛完全没有痛觉一般,“微臣并无大碍。”

皇帝见他脸上的神情不似作假,对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