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心中很是绝望,因为他知晓柳滇的性子,是绝对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发放赈灾银两的。

可令他惊讶的是,雪灾才发生了没多久,就已经有大批的炭火,粮食和棉衣被运了过来。

如今贺州的百姓日子虽过得苦了一些,但终究还是能够保住性命。

毕竟有命才有希望。

梁邕锫以为这一切都是得益于他的老师毕鹤轩,想着对方这么大年纪还跑这么远,因此,特意将吃食准备的丰盛了一些。

可毕鹤轩压抑了一肚子的疑惑之情,却在看到这一桌子饭菜之时彻底变为了愤怒。

他猛地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那双浑浊的双眼怒视着梁邕锫,“老夫本以为只教出来了一个逆徒,却未曾想你竟步了那陆漻的后尘!”

“如今柳滇那个老贼不愿意拿出银子来,百姓生死不知,你竟还如此这般贪图享乐,你对得起你这脑袋上的乌纱帽吗?!”

“什么?”

梁邕锫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茫然,“赈灾的银子不是早就到了吗?”

“贺州上下,一个冻死的百姓也没有啊,”梁邕锫说着说着就有些委屈了起来,“老师何出此言呢?”

毕鹤轩也傻了,“你说什么?”

梁邕锫意识到了不对劲之处,“所以这些辎重不是老师送来的吗?”

“怎么会是我送来的?我带的辎重才到……”毕鹤轩说到一半,突然停顿了下来。

随后,整个人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会是谁呢?

纵观整个朝堂上下,毕鹤轩也想不出谁会如此将百姓放在心尖尖上的。

纵使他想破了头颅,脑海当中也没有一个确切的名字。

可能够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似乎……

根本就没有人!

第17章 阴谋者的忠诚「17」

“陆漻?!”

毕鹤轩忍不住拔高了音调,大声的反驳梁邕锫,“不可能!”

那人欺师灭祖,唯利是图,恨不得把所有的银两都搜刮到自己的怀里去,又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的银子来赈灾呢?

梁邕锫低着头想了一会,脑海中出现了一个春风霁月,清俊出尘的身影。

“老师,你听我说,”梁邕锫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道,“陆漻曾经为了给陛下修建重阳宫,借着募捐的名义,将京城官员的府邸全部都搜刮了一遍,凑出来足足一百多万两白银。”

“而送到我手里的赈灾物资和款项加起来,差不多是八十万两。”

毕鹤轩抬手捋了一把隐隐有些发白的胡须,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你分析的也有道理,但很明显,陆漻并不是那样的人。”

“很显然,应当是某一个愿意为这个国家做一点事的富商,不想被陆漻这样的乱臣贼子所迫害,所以才偷偷送了物资来。”

能够如此不动声色的把这么多的辎重运送到贺州来,还不引起朝堂上柳滇一党的怀疑,这个人一定是很有权势的。

不可能是毕鹤轩所说的,简简单单的一个富商。

“老师,”梁邕锫轻叹一声,十分认真的对毕鹤轩说道,“可倘若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即便有多么的不可思议,那也一定就是真相。”

然而,毕鹤轩却根本不愿意听这个解释,“行了,你不用说了,你常年在贺州不了解京都的情况,觉得陆漻还是当初那个乖巧的师弟也情有可原。”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送物资的人绝对不会是陆漻!”

“那么……”见毕鹤轩有些恼怒了,梁邕锫也不愿再触他的眉头,“老师可否知道什么人姓沈呢?”

“运送辎重的车辆上面,印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