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肆也知道,不能一下子把人逼得太狠了,他点了点头,将被鲜血沾染了的僧衣用内力撕扯掉,露出里头狰狞的伤口。

“嘶”

看清楚这伤痕的一瞬间,南泱和苏梨都有些控制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未曾想到,这竟然是一道贯穿伤,从腹部一直穿到了后腰处。

这般严重的伤痕,恐怕换做在场其他的任何一个人,都得当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可沈听肆除了脸色苍白一些,竟和没事人一样。

而且他们也根本不知道沈听肆究竟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在对付那几个魔道中人时,动作流畅至极,下手又狠又快,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师姐……”苏梨被这可怖的伤口吓到,下意识的攥紧南泱的衣角,躲在了她的身后。

南泱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

叶栖风觉得沈听肆身上渗出来的血迹碍眼极了,下意识的用内力将伤口封了起来。

可他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沈听肆也可以自己用内力封住伤口,根本没必要让鲜血这般的流。

叶栖风只是懊恼自己莽撞的行为,又隐隐带着些许的心疼,拧着眉头认真的把金疮药撒了上去。

他从自己的礼仪上面扯下来一条布,附在伤口处,仔细的系起来。

简简单单的包扎,伤口的一个动作,叶栖风却做得无比的艰难,终于系好了最后一个结,他的后背都快要被冷汗给浸透了。

在叶家堡外,独自一个人面对聊苍的时候,叶栖风都没有这样的紧张过。

“好了。”收回双手,叶栖风看向沈听肆,他的脸色实在是太过于惨淡了,他明明没有任何的表情,可叶栖风就觉得他很疼。

沈听肆的双臂缩在僧衣的袖袍里,但这袖子并不是广袖,未曾完全遮盖住他的双手,微微露出来的指尖,即使他已经竭力的克制了,可却依旧在颤抖。

叶栖风抿着唇,将自己的手臂伸了过去,“恩公,如果你实在痛的话,就咬我一口吧。”

9999都已然麻木,他根本不清楚自家宿主怎么就这么戏精!

明明痛觉已经被他屏蔽,只留下百分之一以避免受伤了沈听肆自己不知晓,却偏偏把这么一丁点的痛苦演出了一千!

沈听肆轻笑着避开,声音温和,“不必,贫僧身上这件衣裳脏了,还得再去换一件。”

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叶栖风清楚的知道,沈听肆只有两件僧衣可换,身上这件已经被毁了,明天必须得去买一件新的才是。

想到了一个稍微可以弥补一点的方法,叶栖风不由得拔高了音量,“恩,公明天我们去镇子上买新衣裳!”

他来付钱!

沈听肆未曾拒绝,“好。”

换了的僧衣依旧洗到发白,衬的沈听肆那失血过多的面容越发惨淡至极,叶栖风仿佛是对待一个重症伤患一样,小心翼翼的扶着沈听肆坐下。

在沈听肆去换衣裳的时候,他将那已经凉了的兔子放在火上又重新烤了烤。

烤的滋滋冒油,香气扑鼻。

“恩公,你受伤了要多吃一点,补一补。”

沈听肆这一次却拒绝了,他伸手指了指叶栖风肩膀上的伤,“施主也要多吃一些。”

他接过药瓶,不由分说的给叶栖风上药,全然没有给叶栖风拒绝的机会。

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肩膀,叶栖风的心里头美美的,他觉得这是恩公彻底的原谅他了,欣喜之下,甚至都有些察觉不到伤口的痛感。

身心放松下来,寒风一吹,叶栖风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他这才意识到屋子的大门还开着,那几个魔道的人也还在雪地里头躺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