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伪装罢了!

叶栖风忍不住自嘲了一番,这世间何来毫无缘由的好?

就连和他血脉相关的嫡亲兄长,也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涂了整个叶家堡,更何况是一个才相处了短短几天的僧人呢?

他除了名字以外,对沈听肆这个人一无所知。

他们本就是陌生人。

警惕,提防。

叶栖风默默的拉开了自己和沈听肆的距离。

“罢了。”沈听肆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好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兮兮的躲在角落里头,独自舔拭着伤口。

“施主既然不信,贫僧也无话可说。”

沈听肆一字一顿的说着,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到最后似乎都有些快听不清楚,宛若要飘然离开这世间。

叶栖风越发的茫然了,他之前迷迷糊糊睁眼睛似乎查看到是沈听肆在给他传输内力,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身体太过于疼痛而导致做的一场梦罢了,但此时,经脉处明明白白的舒适感觉却在告诉着他,那不是一场梦,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着的事实。

可若当真是这样的话,刚才沈听肆为什么又要掐住他的脖子?

叶栖风可以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般凶恶的眼神里面蕴含着浓烈的杀意,半点做不了假。

倘若他不把天元剑法的剑诀说出来,他是一定会死的!

可又在濒死之际,沈听肆松开了他。

眼前这人浑身气质清冷,皎洁如雪,若谪仙一般,找不出半点要杀了他的可能。

叶栖风的瞳孔微缩,话语尚未经过脑子便被他问了出来,“恩公,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倘若当真为了天元剑法,有的是种种残忍手段对他进行威逼利诱,又何至于这般救下他,吃力不讨好?

沈听肆像是突然被说中了心声,手指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最后却说出了一番违心的话,“哪有什么苦衷,你想太多了。”

叶栖风却感觉自己应该是找到了沈听肆前后两种截然不同态度的原因,在他的再三追问之下,沈听肆终究是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

他看上去失落极了,满脸都是被人误会以后的难过,“贫僧知道贫僧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魔鬼,贫僧已经在竭尽可能的压制着他,可有的时候还是会压制不住,让他跑出来。”

“贫僧也不知该如何去解决,所以贫僧也没有加入任何的门派,只愿独自一人在这天地间做一只孤魂。”沈听肆满脸都是落寞,说话的声音极其的低沉,好似天地都将其给抛弃了。

叶栖风的瞳孔极不明显的缩了一下,他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什么关系,已经被世人误会了这么多,再多加你一个也无妨。”

“阿弥陀佛,”沈听肆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语,“叶施主,咱们后会有期。”

沈听肆转身离去,步伐没有任何的停顿。

叶栖风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觉得在满地的狼藉里,那僧人单薄的背影是那样的孤寂。

终究是救了他一命,或许的确是有这样的一个魔鬼,压在沈听肆的躯体里?

仅有的一根救命稻草,将叶栖风最后的理智打落成一地狼藉的碎片,他扔掉了手里的树枝,三两步冲上去扯住了沈听肆的袖子。

“恩公,是我误会你了,恩公。”

叶栖风才十八岁,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的他,即使遭遇了满门被灭的血海深仇,这十八年来印刻在骨子里的善良,还是让他没有办法对一个帮助过他,也没有对他做过什么切实伤害他之事的人恶语相向。

“没关系,贫僧不怪你,”沈听肆缓缓转过身来,唇边荡起一抹清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