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赤貂压下心?中紧张,拾步跨进门阶,“少师……”

没有人回应。

她不?敢放松警惕,抱着赤貂继续如常般往里面走:“我是前来送小鸟的。”

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像是屋内只有她一人。

可当她素手撩起垂下的雪白雾幔,扫眼过去?看见了屋内的青年,眼神一怔。

清雅绝尘的青年倒在铺满白绒地毯上,乌黑如瀑的长发随意铺散,几缕被?汗浸湿的发遮掩了半张脸,姿势仿佛毫无?防备。

虽然平素他便生得白,可平日的白与此时不?同,现在有种?不?正?常的病容,薄唇又是殷红得似刚饮过血,鲜艳的颜色晕在唇边,无?端透着诡谲的昳丽。

唐袅衣回过神,抱着赤貂,垂着头走进来。

他没有发现她来了,修长的四?肢蜷缩在一起,偶尔轻轻地颤着,从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能看见青筋狰狞地暴起。

唐袅衣蹲在他的身边,垂睫睨他被?血染红的雪裳,眼中闪过犹豫和心?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小江和她说过他的事,她也对他有些了解,他曾经是被人养在季府的药人,早就毒浸身体,而每次毒发都?犹如往地狱走了一遍。

她虽然知道他随时会毒发,但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脆弱得像是易碎的水晶。

应当是太?痛苦了,所以他咬伤了自己的手臂,血淋淋的,看起来很扎眼。

唐袅衣放下怀里的赤貂,想先将地上的季则尘扶起来。

手还没有触碰上便被他捏住了。

他的力道很大,传来的疼痛令她倒吸一口气?,低眸看见躺在地上的青年已经睁开?了眼。

他的眼瞳颜色很浅,看不?见一丝黑,似淬金的琥珀被?月色浸泡,忽然这般面无?表情地乜人,有种?天生的疏离和危险。

他沙哑地问:“作何?”

唐袅衣眨去?眼中雾气?,洇湿眼尾红痕,“我……只是见你昏迷在地上,想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或许眼前的青年根本就不?想听她的回答,直接咬住她的手臂。

尖锐的犬齿克制地压在娇嫩的肌肤上,虽没有划破皮肉,却还是刺出?了疼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唐袅衣忍不?住用力抽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甚至整个人还被?他猛地往下拽。

力道悬殊,她跌倒在氍毹,长发凌乱地散开?,原本躺在地上的青年如匍匐的蜥蜴,单手压住她的手腕,速度快得像先前的安静是伪装。

一缕长发扫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连着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她似乎还闻见了一缕从他衣襟中,钻出?来若有若无?的雪月兰的香,如同细密的珠网铺天盖地的压来。

两人几乎甚少在清醒时有如此亲昵地接触,近得她能清晰看见他瞳孔边沿的纹路。

唐袅衣抬眸和他对视。

他也在看她,不?,或许是在打量她。

他的呼吸还很重,炙热地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有种?莫名的胆颤惊心?。

更令她不?安的是,此时他的意识好是涣散的,根本没有认出?她是谁,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清冷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情绪,还将她以一种?囚困的姿势压住。

从他的眼中,她看出?了杀意。

若是此时她不?做些什么,他恐怕会?杀了她。

唐袅衣咽了咽喉咙,放弃了挣扎,柔下语调:“少师,是我,我之前听小江说你有时候会?需要小鸟,所以我是特地将它送来的,不?是要害你的人。”

他需要小袅……

季则尘听了她的话,长睫颤了颤,缓缓覆下遮住眸中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