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侍女?一直举着?,势必要她饮下的模样,她沉默片刻接了过来仰头饮下。

侍女?见她喝下放下心来,躬身退下。

唐袅衣在门?阖上后取下了头上的银帽,站起身,踱步至窗前看?外面。

站了许久门?才被?推开。

雪昧一眼便看?见立在窗前的女?子,饮了几盅酒的脸上扬起一抹笑,貌若好?女?般艳色。

唐袅衣听?见他的脚步声,倚在窗边没有回头,哪怕一身艳红的婚服,也清瘦得似要随风而逝。

雪昧想问她最近为何一次都没有笑过,但想起不久前杀的那两人,心中又无端升起烦躁的后悔。

哪怕留下个一人,她至少都还会笑一笑,但当时他实在被?气愤冲昏了头,竟然一点余地都没留。

现在人已经杀了,后悔也无用?,又不想在大婚之日与她再起争执,雪昧咽下口中的话。

他上前环住她的腰,无骨似的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在等我?吗?”

唐袅衣没有否认:“嗯。”

雪昧侧首咬住她的颈肉,气息湿润覆在她的肌肤上带出一丝缠绵的柔意:“我?喜欢你说的等我?的话,以后每日都对我?说。”

唐袅衣垂下眼睑,回应他:“好?。”

雪昧笑了,手搭在她的腰上,指尖勾住长绸,“既如?此……我?们现在就破蛊罢。”

说出‘破蛊’二字,他眼中浮起迷离,昳丽的脸上难掩绯绯色。

怀中的女?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

从今日破蛊后她便再也离不开他了,胸腔中的心跳杂乱地跳动,他分辨不出是?谁的心跳。

“雪昧。”

就在腰上将要被?解开时,她忽然开口唤了他。

“嗯?”雪昧压下心中的情绪,抬起眼,含笑地望着?她。

唐袅衣靠在窗前,平静地与他对视,“你去死罢。”

“恨我??”他骤然弯眼笑了:“可你恨我?又能怎么样呢?”

他极其不屑于谁的恨,也同样不需要谁的爱,那些?在他的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而她只有一个结局。

“你再是?恨我?,也离不开我?。”他说这?句话时笑得愉悦,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唐袅衣垂下眼睫轻笑。

的确,他说得都对。

只要欢蛊还留在体内一日,她就没办法离开他,哪怕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找到。

她这?一生都被?他和陆朝央毁了。

唐袅衣抬起眼,黑白分明的杏眸中清澈地盛着?他的脸,从袖口中露出尖锐的银发簪抵在他的脖颈上,很是?认真地道:“所以我?们一起去死吧。”

“一起死?”雪昧不紧不慢地垂眸,打量她抵在自己脖颈上的银簪,散漫地歪头,似笑非笑地道:“你舍得杀我?吗?”

她以前那么爱他,哪怕是?有蛊的影响,可她真能保证,她一点都没有动心吗?

她不能保证,所以才会在恢复记忆后,爆发出那么强烈的恨。

他望着?她,黑色瞳孔中蔓延出不正常的愉悦:“唐袅衣,你恨我?,并非是?因为我?骗你,而是?恨你爱我?。”

唐袅衣没有丝毫犹豫,用?银簪刺进他的皮肉,然后在他即将反应过来之前,提前用?力推开他。

雪昧的脸色骤然一变,往后退了几步,单手捂住脖颈冷凉地望着?她,似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一丝不舍。

但她自始至终都很冷静,冷静得那种奇怪的寒意,又无端爬上他的身。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抓住她,但身子一软跌落在地上。

“你给我?下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