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袅衣想起刚才进来,他似在雕刻东西,这股味道…

是不是不小心割伤了他?

“时奴,你先放开我。”她气息不平地提醒他:“手,出血了。”

他没有听,顺势抓住她的手腕,越来越吻得深,气息渐急。

黑暗中,他将那层斯文?端方的皮被褪下了,此时的贪婪疯狂,才是他藏在慈悲皮囊下的真实。

这样的吻持续了许久才停下。

季则尘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脸侧俯在她的耳根,还微喘的声线听起来有些模糊。

“你们很熟……”

他的声音太轻了,像是在呢喃,听得不太真切。

唐袅衣没有听见,见他停下便推开他。

他顺着她的力道倒在矮榻上,没有束上的乌黑长发覆在雪白的面上,似是美艳安静的尸体,清淡地睁眼看她四处寻东西照明。

唐袅衣在门罩旁的木支上,寻到了燃着一点猩红。

她抿住还发麻的红唇,挨个上前,将屋内的灯点亮。

屋内明亮了,转过身,自然便看见倚躺在短榻上的青年。

冷白的手腕垂下,雪白的袖口被血色浸染,而地上落着一把尖锐的刻刀。

他没有管手上的伤,也?根本不在乎,只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此时的他,给?唐袅衣很诡异的感觉。

若是她一直站在这里,他就能一直看,直到血顺着伤口流净,美丽的身躯变得干瘪。

唐袅衣上前蹲在他的面前,垂眼看见修长手指上的血,眉心微颦。

虽然这种破碎的凄冷美,在他身上很难令人移开目光,但她还是见不得。

也?不知道为何,他分?明不弱,却?总是一身的伤。

就像是天?生喜欢用?自残的方式,来换取短暂的欢愉,浑身都是冰冷的非人感。

唐袅衣抽出手腕上的绢帕,小心地托起他的手,动作?温柔地裹住伤口。

期间?还似感同身受般轻‘嘶’一声。

少女半跪在面前,梨花般白的裙裾散落在地上,低下云堆雾髻,像是捧着他的手,在舔伤口的血。

季则尘看着这样的她,心中忽然涌来古怪的感觉。

像是被什么虫子蛰咬了一下,有些疼,更多的是一种难言于口的舒服。

尤其是她包扎完后,抬起白净的小脸,满脸的愧疚:“抱歉,刚才都怪我不小心用?刀伤到你了。”

哦,她以为手上的伤,是她刚才推他时不小心割伤的。

原来她并不知道,早在她推门那一刻,他其实是想要在今日,打算她做成傀儡的,但恍然间?看见鲜活的她,产生了莫名不舍。

所以他就握住雕刻刀涌进手指,想用?血珠争先恐后冒出来的快感,压抑?*? 那种不正常的念头。

季则尘轻眨眼中的迷雾,脸上浮一缕若有若无的笑,用?受伤的手握住她。

唐袅衣想要抽手,但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心中不忍,卸下力道任由他握着。

季则尘坐起身,力道很轻地抱起她,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盖下卷翘浓密的鸦黑睫羽:“无碍,不疼。”

是真的不疼。

还没有看见她与别人在一起,那种感觉难受,甚至对她眼中的愧疚、关心产生了抑制不住的欢愉感。

唐袅衣只听见他沉闷温和的声音,看不见他脸上迷乱浅笑如精怪般温柔得可怖。

她眼中的愧疚越发明显。

“我刚才在屋内。”

他忽然开口,语气不明:“做了个梦。”

梦见了她,像是一具木偶,不会笑,不会眉眼皆弯,唇边也?荡不出梨涡,连看他的眼都是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