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貂本能地察觉危险,奋力挣扎落进池中,火红的毛发如水中藻草,迅速爬上对岸。

上岸后,赤貂抖动身上的水,转头?看了一眼,继而头?也不回地消失不见。

季则尘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看向?浸泡在水中的雪袍,殷红的薄唇微翘出浅浅的笑。

池中的水搅动荡出几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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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荷还没有回来,听人说是山脚下雨后,巨石拦路,本是想?绕道而行,结果?马车又深陷在了稀泥中,所以才至今也没有回来。

唐袅衣将屋内的窗户都打开透气,转头?便见有人抬着热水进来。

两位穿着侍女服,体型健壮的侍女,抬着水进来,一句话也没有说,好?似在做再自然不过的寻常事。

看着那些行动自然的人,她一时分不清这些究竟是真人,还是傀儡仆。

沐浴完,她浑身清爽地躺在榻上休息。

初初闭上眼不久,门忽然被敲响了。

“姑娘,央王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听见陆朝央,唐袅衣便觉头?疼。

她与陆朝央没有多少交集,但他却整日缠在身边,还爱说些奇怪的话。

拉开房门,她故作满脸憔悴,无力地靠在门框上,虚弱地咳嗽几声,架势装得像模像样。

她眼含歉意地道:“昨日偶感风寒,恐怕不适去央王面前了。”

那侍女见她如此,也没有多说什么,躬身退下。

送走了陆朝央身边人,唐袅衣关上门。

原以为终于能休息了,她拖着微倦的身子,打帘一看。

床上正躺着玩蝶的少年。

姿势悠闲,枕着她的被褥,一脚踩在脚踏上,裙摆下的腿衬托得修长?。

雪昧瞥见她进来了,对她莞尔弯眼,指尖微抖,蝴蝶蒲扇着翅膀四处散开,最后都围绕在她的发髻上。

唐袅衣连连后退,抬手驱散这些蝴蝶,不忘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起身坐在榻上,修长?的腿翘起,单手撑着下颌,含笑道:“从窗进来的。”

其实他本应该昨夜就回来的,但昨夜只顾着和旁人相争,错了时机。

待到初将陆朝央赶走,谁知临了不慎被歹毒的赤貂咬中了。

若非他身上本就有毒,和赤貂的毒恰好?对冲,不然早就不知道丧何处了。

想?起晕在角落淋了一夜的雨,教渔翁得了利,雪昧不屑冷笑。

唐袅衣转头?看去,见旁边的窗户大剌剌地敞开着,登时后悔当时推开了。

不知晓这人又出现?在此处是为何,现?在周围都没有人,很难从这危险的少年手中逃走。

唐袅衣眼含警惕,往后退几步:“不知雪公子是来作甚?”

“别这样警惕。”他笑得身子往后仰,懒懒地乜斜她,“像一只怯兔,可爱得紧。”

唐袅衣抿唇,仍旧警惕地盯着榻上的人。

少年容貌生得极其出色,却是一枝淬毒的花,如此危险的人她并不想?接触。

雪昧观她依旧如此,眉微扬,从榻上下来,深紫裙摆垂下遮住脚踝上的银铃铛,行动间?声音也顺而闷下。

每一步靠近,沉闷得令人头?昏脑涨的香,便越发浓。

唐袅衣想?跑,还没抬起腿,便察觉脚踝被冰凉滑腻的东西缠上。

蛇信子嘶在腿上,她无法动弹。

雪昧停在她的面前,勾起她垂在胸口的一缕秀发,缠绕在指尖,凤眸微翘:“别这样害怕,我是来帮你的。”

若没有脚踝上缠绕的毒蛇,唐袅衣兴许就要信了他的话。

她忍受着被蛇信子舔舐的恶心触觉:“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