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些跌台阶时一双有力的手横亘过她的臂弯,把她的身子稳住。
季则尘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神带有歉意:“可是被吓到了?”
她攥住他腰上的布料,小弧度地颔首。
的确被他吓到了,但现在看见他极具欺骗性的温和面容,刚才的惧怕忽然又消失不见了,心境也跟着他的神情变得祥和。
季则尘弯下腰,自然地揽腰抱起她,宽大的裙摆如芙蓉花,在空中划过盛开的弧度。
唐袅衣没?料到他会?抱起自己?,心下一惊,挣扎着要下去,却被修长的手指按住后颈。
“几步路而已。”
他温情地安抚她慌张的情绪。
唐袅衣没?有挣扎了,心中却升起古怪的感觉。
他现在对待她和之前一样,很?耐心很?温情,耐心得令她想到,他平素对待赤貂的场景。
现在被他这样抱着,她诡异地感觉自己?变成?了赤貂。
怀中的少?女很?乖,不像赤貂那般黏人,随意抚摸后背就会?用尾巴拂过他的手背,也不会?舒服得从喉咙发出呼噜声。
而且触碰她会?产生由身心的满足感,很?舒服。
季则尘低眸掠过怀中的少?女,踱步至窗前将她放在蒲垫上,遂又撩袍跪坐于她的面前,冷瘦的手指撩开她的长发。
看见被咬出的伤口,他眼中蔓出愧疚:“下口用力了些,抱歉。”
太有礼了。
唐袅衣下意识给出同样的反应,急忙摇头,鬓边的小毛球拍打?在他的手背上:“无碍!”
一句带着一丝南江腔调的官话。
闻言,他一怔,随后眼眸缓缓弯起,细碎的光似聚在琥珀眸中,温柔出清晨的生气?:“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给你寻药。”
唐袅衣垂头,手指攥住膝盖上的裙摆,不敢看他的眼睛,耳尖有些发红,微不可见地颔了颔首。
这些话总是会?从口中下意识地说出去,哪怕她有碍也会?惯性说无碍,每次还都?不能再改口,只能尴尬的自己?认下。
唐袅衣郁闷地听见他转身去拿药,悄悄地抬起头看过去。
青年?立在沉重?的书架前,取下摆放在上面的木匣子,雪白的广袖露出惨白的手,骨骼分明,手指修长,手臂上还有刚才用刀插出的伤。
唐袅衣转过头,看见了对面蒲垫上随意放在地上的雕刻小刀,上面还染着血。
刚才她来时正巧看见他在用这把小刀自残。
唐袅衣探起身子撑在桌案上,用力将那柄刀拂到桌子底下。
确定看不见了,她悄然松口气?。
“在找什?么?”
头顶传来季则尘清淡的嗓音。
唐袅衣立即坐回原位,转头无辜地看着他,摇头:“没?有,我看看下面的人,能不能看见楼上。”
坐在落地琉璃窗前,很?容易被人看见。
她眼含忧虑地瞥向下方,神色带着害怕被人发现的坐立不安。
季则尘提着木匣子,视线略过被拂到角落的小刀,唇微扬。
当真像赤貂,心虚或是害怕惩罚时,就喜将那些东西藏深处。
他没?在意地跟着看向身旁的窗,端坐在她的对面,屈指叩了墙面的机关。
唐袅衣听见声音看过去。
季则尘解释:“特殊材质的琉璃,现在外面看不见了。”
闻言,唐袅衣又看向窗,虽然没?发现什?么不同,眼中还是泄出惊奇。
世上还有这种的琉璃,还能决定外面能不能看见。
季则尘观她眼中的好奇,打?开木匣,拿出里面的药瓶,整齐地摆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