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女子每年没有七八个,也有五六个。

小太子歇下心思,专注将?心思放在学问上。

青年讲话的徐徐声很清冷,似泉水滴落石板,天?文地理从他的口中?说出,并不会使人觉得枯燥,反而令听者不自觉跟着去延伸理解。

小太子听得认真?,双手?搭在跪坐的膝上身形不动半分?。

而对面的季则尘更是宛如玉琢雕像,连呼吸频率与起伏都克制在和上次相差不大。

无人让唐袅衣离去,她局促不安地跪坐至小腿发麻,想要调整姿势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小太子遵循礼制,推崇上下君臣分?明?,倘若在他面前失礼乱动,恐会引得小太子不悦。

这?位小太子也并非眼前这?般好讲话。

赤色金乌缓缓从翘梁坠落至窗牖,浓浓的余晖洒在云中?阁楼,最后一句话终于落下尾音。

小太子幡然醒悟,在季则尘阖上竹简时神色压抑着激颤,站起身满脸敬仰地恭敬行礼。

“今日得少?师解惑,令孤受益匪浅,待孤回宫将?今日之言书写?下来,日后再?与少?师论辨。”

昏昏欲睡的唐袅衣听见小太子激动的声音,蓦然从梦中?醒来。

她误以为太子要离开?了,一头磕在桌案上:“恭送太子殿下。”

少?女突兀的动作与沙哑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感受到两人同时落在头顶的视线,唐袅衣彻底清醒了,埋在桌下的脸僵住,抬也不是,不抬亦不是,手?指紧捏膝上裙裾。

太子根本就没说要离去,是她睡糊涂了。

她第一次感受到为何身体活着,但人已经死了。

幸而,太子现在心情甚好,没有要与之计较。

小太子觑了眼面前,正垂首将?竹简系上的清正慈悲的青年,并未在他脸上看见任何旁的情绪。

天?色委实不早了。

小太子便借此请辞。

小太子的脚步渐远,唐袅衣高悬的心才稳稳落下。

她悄悄抬首,见原本坐在远处的青年怀抱一卷画布,清冷玄月般地行来。

她下意识站起身,却忘记了已经麻至失去知觉的腿,还?没有站起来便闷哼一声软趴在桌上。

桌上没有被吃完的糕点落在地上,尤其是雪白干碎花的乳糕被碎陶瓷扎破口子,白色的黏稠牛乳溢出,沾在她的裙摆上。

白点斑斑,像是被什?么?恶劣喷洒,然后沾染了娇艳的桃花。

唐袅衣看见裙裾上的痕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腾起热气,心虚地卷屈腿,妄图将?那些痕迹挡住。

腿一动,腰间的布囊便被手?指不经意勾住,用细麻绳捆住的结轻易散开?,放在里面的那本写?着‘季则尘起居注’的黄皮小册子,直愣愣地露了出来。

再?次看见这?一本小册子,她就极度后悔,当时选什?么?颜色的花汁染封皮不好,偏偏选黄色。

但好似无论什?么?颜色,都无法改变内容比封皮的颜色,更为不堪的事实。

唐袅衣的头埋得更低了,单手?攥住布囊,满心焦急地等着腿麻的感觉尽快散去。

季则尘目光只落在被染脏的桃花裙上片刻,恍若未闻地别过视线,继续拾步上前。

唐袅衣以为他是要把怀中?的画卷,放在身后的书架上。

结果他却停在面前,倾身放下手?中?的画卷,淡淡地觑着她的狼狈。

分?明?是温和的目光,她却有种被什?么?阴湿的东西缠上脚踝的错觉,莫名产生想要落荒而逃的错觉。

前几日她对他做出了,那么?多令人面红耳赤的羞耻事,他都是记得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