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锌眉头都没皱一下,好似根本没痛觉一样,只在皮带劈头向脸砸来时,抬手护住了脸。
他这张脸还是要像隋遇一点的,他其实没那么自信,万一破相了他妈妈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顶着棱角的金属扣头透过皮肉砸在脊背上,力度之重仿佛能听到骨头开裂的声音,少年眼眶灼红,连瞳孔都蒙上一层血色,硬抗着没哼出一声。无所谓,若“削骨还父”能偿还此生亲情,那他就还了这父恩。
破风的抽打一声比一声沉闷,听得人心惊肉跳,饶是总处理一些暴力场面的保镖领班都有些不忍直视,侧过头看向窗外。今晚的月亮真是明亮。
卧室内,宁亦连不安地在原地转了会儿圈,鞭挞声很重,连他都隐约听见了,宁亦连靠墙屏息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儿子与丈夫争执的声音,只当是错觉。又老实地等待起来,盘腿坐在床上,摁着遥控器上从一到零的按钮,翻来覆去地数着十个数。
直到皮带的金属扣头脱落掉下来,皮带呈现出断裂,隋遇将废掉的皮带扔在地上。
隋遇整理着袖口,吩咐左右:“把他拖出去。”
蜷缩在地上的少年闻声动了,沾血的手扯住了他的裤腿,双眼死盯着他,从地上缓慢地直起脊背,喑哑地说:“消气了吗,没消气接着打,别发作在我妈身上。”
隋遇平稳的眉目瞬间狞曲,抬腿又是一脚。
42谁的血
暴行终止,保镖领班总算再次收到了将人带下去的命令。
倒在地上的人已经被打得不会动了。
少年轮廓凌冽清晰的脸被血水淹没,以一种胎儿在母体里寻求安全感的姿态蜷缩着,神志几近昏厥。
当爹的够狠,保镖领班出于职业习性估算着伤情,不消掀开衣服,就能猜出身上青紫成了什么样,全身上下想必没一块好肉,骨头多半也被踹出了挫伤,这少爷在格斗上也有一定的战力,被动挨打时却只顾护着脸,脑袋在水泥地上磕碰的那一下脑震荡都是轻的。
领班一时找不准拖着对方哪个部位运尸才好,靠近时突然听到少年在说话。
对方垂着头,字音微弱地呢喃着,领班以为这个犟种终于肯求饶认错了,附耳去听,才分辨出这个意识不清的少年在呜咽着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