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丹一直在哭,他全身的皮肉都被打烂了,他好爱阏氏,也好恨阏氏啊!阏氏在床上亲口承认了,根本不爱他们两兄弟一点半点,觉得他们恶心透顶,觉得他们是猪狗,他不屑给猪狗生孩子。
乌累若知道他一直鄙夷匈奴人,鄙夷他的父王,也鄙夷他和弟弟,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整个人都不好了,乌累若在盛怒之下犯了错。美人受伤人伤己,专挑他们的痛处,说自己只爱哥哥,会让哥哥杀了他们,碎尸万段。
他在匈奴王庭遭受过这样的凌辱,又在洛阳遭受同样的凌辱,还是在哥哥眼皮子底下,整个人都疯了。他也是金贵的皇子啊,却被匈奴人当成小羊,当成性奴,他一次次哄着的夫君,反目成仇,如此对待他,心都烂了。
昭珏看着树枝上的美人受,急得要哭,哽咽大喊:
“绒儿,绒儿啊!快下来啊!!”
他双手作搂抱的姿势,要接着他,帝冕掉了,头发也散了。那根树枝也没多高,昭珏就是怕他摔下来,伤着一点半点,一边叫人去拿梯子,一边又让宫人将厚毯子重新兜起来,护在他的身下。
美人受抱着树干,头上的金钗摇摇欲坠,害怕说:
“呜呜呜……有蛇……”
蛇要咬他,他害怕。一行人对峙半晌,昭忠当日刚好进宫觐见他的义父,想要让义父赐婚,见到这一幕,立刻快步上前,蹬着树干就飞身上树,一个转身将皇后娘娘从树上轻轻抱了下来。
昭忠将皇后娘娘轻轻放到地上,不敢多摸一瞬,跪在地上向皇帝行礼,请求他的宽恕。
昭珏瞪了他一眼,不满他抱了自己的皇后,立刻将美人受护在怀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保他没事,才放下了心。皇帝抱着皇后进了寝宫,走出去半晌,才想起来对身后的昭忠道:
“起来吧。”
昭忠这才敢起来,看着义父护着皇后的样儿,觉得今日进宫请求赐婚真是不合时宜。
昭忠犹豫半晌,还是让侍官向皇帝打了招呼,出了宫,却在宫门外见到刚刚下朝的卓沈忻,卓沈忻叫住了他,笑言笑语和他聊了几句。两个人都是昭珏跟前的红人,卓沈忻有意拉拢他。
昭忠闷头闷脑,一心想着府上的伯相羽,昨日他赢得禁军一年一度武艺比赛的头筹,得了皇帝的赏赐,今日才有机会进宫。本想着求义父赐婚,没想到碰到皇后遇险,他抱了皇后,惹得义父不高兴了,很自觉地出来了。
卓沈忻看他话不投机,也不强聊,与他笑呵呵说了几句,就准备告辞。昭忠却像反应过来一般,红着脸问:
“卓大人,若……若我想哄得我家夫人高兴,该怎么做?”
卓沈忻一愣,惊讶道:
“忠将军娶妻了?”
据他所知,昭珏还没给他的义子赐婚。昭忠这才惊觉说错话,尴尬道:
“还未……”
卓沈忻看他的脸色,以为是他府上得宠的侍妾,心有不快,觉得昭忠真是鲁莽,竟然拿这种事来问他,他堂堂一个尚书,哪管人家家事,声音不免淡了些:
“将军若真心稀罕她,不妨投其所好。”
昭忠问他也不是因为头脑一时发热,而是因为卓沈忻也是著名的才子,他觉得伯相羽也是才子,才子对才子,肯定是多了解些的,所以他又厚着脸皮问:
“怎么投其所好?我的夫……心仪之人,也像卓大人般,读了很多书,精通琴艺,我迎合他的喜好,他都不理睬。”
卓沈忻听他将他的小妾与自己做比较,心里将他大骂了一遍,觉得皇帝的义子真损,这是拐着弯儿骂他呢,他彻底冷脸了,拂袖道:
“卓某也不知,将军另问高人吧。”
昭忠看他拂袖而去的模样,与伯相羽简直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