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梨儿看到那辆黑乎乎的马车就开始哭,美人受心如刀绞,将她搂在怀里,亲自抱她过去。他到底有话和他哥说。

乌累若受不了,提前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妻子执意如此,他哭也没办法。

昭梨儿大哭着要乌累若,美人受也哭,擦她的眼泪,哄:

“梨儿听话,车上的才是你父皇。”

昭梨儿大叫起来,恨恨打他:

“我要父王,我要父王,你把父王还给我,你把父王还给我,呜呜呜!!”

她甚至有点讨厌自己的娘亲了,娘亲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走?美人受泣不成声,到底走到了马车前,隔着车帘子对昭珏说:

“皇帝……你……你以后对我女儿好点……”

他哭得抽搐,伊尔丹也不是滋味地扶着他,觉得自己娘子太狠心。美人受抽抽噎噎道:

“呜……要是我以后知道她过得不好,我……我……”

他说了半天没说出来要怎么样,马车里一直安安静静,此时终于不耐烦了,昭珏怒道:

“朕自然知道,你少操那些心!”

美人受又哭了一阵,问他:

“我……我另外两个孩子现在好不好……若是你嫌弃他们,就将他们还给我吧,呜……”

他太伤心了,三个孩子他哥都要独占,现在他身边只剩下苏日勒一人。昭珏怕他要抢孩子,凶道:

“朕自然对他们好得很,你少打些没用的算盘!”

自己念着孩子,却被他哥认为在算计,美人受痛得受不了,又怨道: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呜呜……”

昭珏受不了,掀开车帘子要去抢孩子,美人受事到临头又不肯放,两个人就一起抢孩子,将昭梨儿扯得痛,哇哇大哭。还是伊尔丹看不下去,捉住了美人受的手腕,让昭珏将孩子抱走了。

美人受大哭起来,昭梨儿也大哭,在他父皇怀里又哭又蹬,嘴里不停喊着“父王”,躲在后院的乌累若听到前院的哭声,心都要碎了。

昭珏到底抱住了昭梨儿,温声哄了哄她,叹气道:

“梨儿不哭,父皇以后自然比所有人都对你好。”

昭梨儿哪里信,还是又哭又尖叫,看到昭珏的白头发和金面具吓得直躲,恐惧地踢他,打他。

昭珏头发都被她扯断几根,忍着痛,还是把她抱走了。

美人受靠在伊尔丹怀里哭的喘不过气,马车里,昭珏从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小孩,昭梨儿的尖叫吵得他头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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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累若躲在后院哭了一晚上,头一次和美人受发了脾气,不理他了。美人受肝肠寸断,也不知道如何处理这些关系,或许他私心里想得简单,把梨儿还给他哥,他哥就不会发疯了。可是他忽略了乌累若的感受,乌累若日日盼着和他有个孩子,没孩子就把昭梨儿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日日宠着,教养着。

美人受坐在前院,被伊尔丹数落了一晚上,伊尔丹也被他惹恼了,他本以为这次只是到洛阳玩玩,让皇帝见见他女儿,他们就回去。美人受哭兮兮坐在凳子上,两头不是人。

现在他们在昭珏的地盘上,处处受人辖制,伊尔丹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娘子,气得自己跑到屋顶上喝酒去了。

美人受和两个鞑子成婚以来头一次受到他们的冷落,两个夫君似乎都讨厌他了,他很慌。他本以为送走了昭梨儿,自己就能和夫君轻轻松松回去,以后每年都可以回洛阳,看看女儿。他私心里还是有很强的故土观念,昭梨儿毕竟是汉人,也是个女孩子,现在在草原上教养得像个男孩子,他到底是不太喜欢的。他希望昭梨儿认祖归宗,日日金贵,受到皇室的礼仪教养,像他小时候那样。

只是他忽略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