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房间里拥抱在一起的,并不是童话里的王子与公主,而是她的妈妈和一个陌生叔叔。
小孩子懵懂、无知,但那并不叫愚蠢,相反有时心思甚至比大人更为敏感。
那两个人将脸贴在一起,消化道开口相接,猩红的舌头交织纠缠,有意无意地对吐口水。
鼻子被挤压成扁坨,与食肉目熊科动物脸上又宽又硬的肉瘤相似。
就像两个灵长类动物嘴对嘴喂食食物,像那丑陋的爬满虱子的黑猩猩,她甚至能看到男人脸上粗糙的毛孔、青刺胡渣,女人鼻下露出的两根毛发,黑色钢针一样尖锐的刺,幼年的向绥被刺到不住痉挛,头晕目眩,恶心得反胃。
长大后,她在大阪大学一名教授Kazue Muta的一本关于职场性骚扰的书中看到这样的观点:白雪公主和睡美人中描绘的王子吻醒公主的情节其实是在对方无意识的情况下近乎强迫性的骚扰行为。
也许当时她恍惚了片刻,也许只是冷笑不止。
她几乎透过这段文字看到幼年时美好的童话幻想正在破灭、扭曲,与那对交织纠缠的猩红舌头形成可怕的呼应。
是谁的真心在悲鸣?
*
夜幕重重垂下,黑沉沉的颜色包裹了整座城市。傅洵穿着回家时的衣服,身体倚在窗台边,盯着重叠树影中那抹昏黄的灯光,透过缝隙反晕出一片朦胧烟霭,心绪一时被柔和的黄晕迷蒙,浅浅缠绕着抽丝。
他拨了一个号码。
“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会抵触亲吻?”
那边一时没说话,稍微停了几秒后才哼笑一声:“是向绥吧?”
他下意识捏了一下手机,呼吸短暂性停滞一瞬,随即轻飘飘呼出。
“…嗯。”
那边似乎长叹一声,尾音隔着设备在空中悠悠转了几圈,“我想...她大概是因为向世惟和宋南琴吧。其实,本质上,我们与她并不是敌人。”
“如果真是那样,”他抬起头,看向远处晚风裹挟树叶翕动,“还真是老天眷顾。”
第0029章 手摔断了,好在还有嘴能用(微h)
军训第一天。
正值酷暑,闷热炎夏,稠乎乎的空气好像被什么凝住了,将本就裹挟热浪的微风完全阻挡。天空一片瓦蓝,棉花糖一样的白云被炙烤成片团,直至融化于空中。
刺眼的阳光火红得发了狂,透过稀薄云层照射下来,连人造操场都晒得滚烫,一些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灰气,低低地浮在空中,使人憋闷喘不过气。
恣意横行的烈日热得人头晕目眩,偏偏连一丝流动的风都没有。
向绥身着规整的迷彩服,站在操场中央行站姿,只是甭管外表如何威风凛凛,迷彩服之下的腿心早已血流成河,背上香汗淋漓,一面被日头毒辣的太阳晒到几欲晕厥,极度渴望清凉,一面又受尽小腹尖锐扭旋的刺痛,恨温度不能再高一点,以至于足够促进血液循环,进而减轻疼痛。
她无力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还真是凄惨。但凄惨的又何止她一个,每位学生都已经快被军训折磨疯了。
熟悉的绞痛再次汹涌着袭来,向绥用力捏住衣摆才不至于溢出痛呼,等这阵疼意漫过后,蓦然出声:
“报告教官,我请求休息。”
男教官严厉的眼神瞬间扫射而来,莫名刺得她一哆嗦。
“原因?”
“生理期,痛经严重。”
教官仔细观摹着她的脸色,发现除却皮肤过度彤红外,还有掩盖不住的黯淡惨白,确实像痛极的模样。
他带过好几届学生,知道有些女生体质特殊,生理期能通晕过去,便也知晓事情的严重性,终于松口同意向绥回教室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