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情的人或许有,但向绥从没见过。

她也不信真情。

向世惟与宋南琴之间属于商业联姻。

商业联姻指两个商业大家族以婚姻名义联姻,为了帮助双方的企业更有力的发展。

在富人圈,商业联姻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现象,父母为了让家族生意壮大而选择用子女的幸福换取财富,也正因如此,很多爱情都沦为了商业联姻的牺牲品。

向绥小时候并不能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偶尔会听到有下人讨论她的家庭是有名无实的利益工具。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半知半解,直到长大后才真正明白这几个字的含义。

于是家就切切实实变成了一个笑话,佣人的每一句低语都像是对她的讥讽、怜悯,建筑的每一处瓷瓦都记录了令人作呕的场面。

年幼的向绥被迫看着男男女女交织而来,又匆匆离去,男欢女爱时白花花缠斗的肉体,刺破耳膜的淫叫低吼,烦不胜烦。她从初时惊恐着叫嚷,到后来恶心惶惑,最后逐渐蜕变成如今麻木不仁的模样,期间苦楚不能尽为人言。

没有人在乎她。

后来她不需要谁在乎了,因为学会了逃离。

不知从什么时候,旁人对向家的闲话变少了,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新的佣人源源不断进来,又源源不断销声匿迹,一批又一批周而复始。嚼舌根的下人都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没人敢再提起。

众人都各司其职兢兢业业做自己的事,只有向绥还会蹲在大花园里,给过去的佣人们埋下一朵朵小花,仿佛这样就能纪念什么。

宋南琴有时会突然癫狂起来,总拉着向绥讲她小时候有多可爱多乖巧,尤其是语文作文次次拿满分。可她不知道的是,向绥幼时写作文,每当题目会涉及家庭时,便会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往往竭尽脑汁才能编造出一篇具有欺骗性的文字,看着那些温情的字,她恨不得把作文纸撕烂揉碎。

向绥就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中长大了。

放学回到家已经是傍晚,向绥微微感到饥饿,推开大门往建筑内部走。

路过繁盛的花园,她看了眼园子一隅,远远望去,有一片参差不齐的花朵静静绽放,随风摇晃。这片花乍眼看上去有点突兀,与花园整体的布局不太协调,园丁多次提出想将这些小杂花移除,都被她一口回绝了。

因为幼时不堪回首的记忆也许会模糊,但小花永远记着。

书房隐隐传来什么声音,模模糊糊的,走近些才变得清晰一点。

“你这骚逼夹死我了,水真多。”

“哈啊~操死我,好爽啊啊啊~骚逼要高潮了”

“骚货,要不要我每天来干你,嗯?”

“要、我的骚洞要你每天都来插啊啊不行了好爽……”

不堪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暂停了。

“你就这么骚,半老徐娘了也不忘找男人操?”

宋南琴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很快就冷静下来,淡定的捋了捋头发:“行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你又有什么要求?”

向世惟这才一改刚才的咄咄逼人,显现出商人的狡诈本色。

“城北有一处地皮马上要竞标了,我势在必得,宋氏集团家大业大,就没必要掺和了吧。”

“竞标?”宋南琴皱着眉,毫不在意,“知道了,我跟宋家说一声。”

也不知向世惟从哪听来的消息,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向世惟闻言满意地点头,眼里闪过锐利的精光。

他如今最苟且不能见人的阴暗,都在与宋南琴共享;与她在一起时,他才不必为外人呈现伪装出来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