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命运都在神明的眼底。”就在张依蒙再一次感觉如鲠在喉，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这一幕时，奥利弗开口了。

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里还能听出一种莫名的欣赏赞同。

“人之际遇，无论

是快乐还是痛苦，是得到还是失去，都是神明的安排。“奥利弗抬起一只手按在胸口这样说：“是神明慷慨的恩赐。”

张依蒙忍不住皱了下眉头。

虽然她没有这方面信仰，也不敬畏什么所谓的神明，但要说到神明这种存在的话，不应该是宽容且悲悯的吗？就像华国人日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华国不养闲神，如果神明不能庇佑祂的信徒，不能帮人排忧解难实现心愿，那你凭什么享受那么多香火？又凭什么高高在上？

偏偏这个小说世界里的光明神就是这样的。

是妥妥的反面例子。

奥利弗的这句回答让张依蒙回想起了原著小说里的很多情节。

故事里的诸多角色，无论是光明教廷的这些人还是作为小说男主的光明神本人，都给张依蒙一种令人不适的过于傲慢的感觉。

他们站的位置确实很高，而他们从来没有稍微俯下身或是低头看一看脚下众生的念头。

就像奥利弗轻飘飘说出的这句话一样。

他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也是发自内心这样说的。

但他根本没立场也没资格说出这种话。

受苦受难的不是他，此刻模样卑微跪拜在地的那一方也不是他。

他是高贵的骑士团团长，地位崇高，荣誉加身，却偏偏要自诩正确的为他人的晦暗命运做出定义，歌颂这种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经历更没办法真正理解的苦难。

在小说原著的设定里，光明骑士团的所有成员，尤其是作为团长的奥利弗对光明神还有光明教廷是绝对忠诚的，因为武力值够高，承担着护卫教廷帮教廷抵御敌人扫除障碍的多项重责，光明骑士团在一些敌对势力甚至是中立群体中间就有了“光明清道夫”、“教廷刽子手”等明显不太好听的称号。

虽然不怎么好听，但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确实非常贴切了。

从贫民窟的又一处居民点出来后，张依蒙抬头看了眼沉默不语守在屋子外面的奥利弗。

他穿着纯白无瑕的骑士团制服，剪裁精致的制服勾勒出男人挺拔高挑的身姿，他有一头色泽漂亮的浅金色头发，长度到耳朵下面一点。

午后三四点的阳光穿过贫民窟根本不具备多少防御力的矮墙，落在奥利弗身上，却没能将他这个人染上多少暖意。

比起宽和、稳重、可靠温暖这类的字眼，光明教廷的骑士团团长明显更偏向严肃冰冷一些。

就像冰天雪地里一块难以融化的坚冰，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透露着高冷矜贵，生人勿近的气息。

这样一想，他顶着光明教廷骑士团团长的头衔，也实在是有些讽刺了。

…

一行人离开贫民窟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教皇虽然给张依蒙安排了任务，但并没有强制要求她多久回去。

当然，就算要求了，张依蒙也不一定会听。

她是性子温柔很好说话，但并非毫无主见随便就能拿捏，好不容易离开了光明教廷这个相性跟她不太贴的“出生点”，自然是能多逛逛就多看多了解一些。

之前是她太安分太低调了，现在细细想来，不管是作为老大的教皇还是光明教廷里的其他人其实都没理由更没身份立场阻止她外出。

老待在光明教廷里也没什么意思，以后还是可以多出来活动一下，多透透气。

这样想着，张依蒙缓下了朝前走的脚步，表情略带点好奇的拐进了街边巷子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