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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低头哈腰地送走黑水前来收税的人,转头就在背后一口啐出。

寒风将墙上本就没贴牢的通缉令吹起一角,随着风的节奏发出聒噪的劣质纸片声。

他一把揭下这该死的东西,也没仔细看上面到底画的是什么,团成一团摔到地上,又重重踹了一脚墙壁。

“该死!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

要不是背靠黑水,也敢骑在他头上!

人一旦处在气头上就忍不住想发泄,杜邦骨子里的破坏欲又在啃咬他的理智。

他平时累死累活结果还要上贡给黑水大半,又想到冬葵那个怪物却能活得那么舒坦,怒从心来。

白头发的怪物就应该去死!晦气。

要是换到平时他说不定还会犹豫一下,毕竟跟那个怪胎打就算能赢,也一定要被撕下来一块肉。

那就是一个疯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打都打不死。整天发疯咬人。

地下城的路上混乱极了。

没有颜色,没有来源的的光在浑浊的空气中戏谑地看着众生百态。

不同的丑态,相似的丑陋。

整座城市都是暗淡的,任何鲜活的存在都一定会被绞杀殆尽。

杜邦随手揍醒一个倒在路上的醉鬼,在人吃痛如死鱼一样睁开眼后凶神恶煞地问道:“那个怪物在哪?”

他自然是不在意这人到底知不知道答案的,作为一个异能等级不低的异能者,平常人不敢惹他。

不需要说出名字,大家都知道“怪物”指的是谁。

醉汉颤抖着,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在这座城里谁都能踢他一脚。

大脑极力挣脱着酒精的麻痹,口齿不清地回忆道:“我、我不知道……”眼看一拳就要落下来,他扯着嗓子,“但是今天、大家都、都没看他,那人应该没出门!”

“呵。”就算得到答案,那一拳还是重重地落了下来。醉汉翻滚着哀号,胃酸混着血水流了一地,发出这座城市特有的恶臭。

对此,杜邦只是不以为意地迈步朝着冬葵所在的地方走去。而路上的其他人则同样淡漠地目不斜视地绕道而行。

真恶心。

女人们花枝招展地抛着香袖,随时可能爆发的争执斗殴,像醉汉那样倒在路边生死不知的东西走几步就有一个。地下城没有老鼠,但从高空看下来,这些人和老鼠没有区别。

一拥而上,又流窜着逃走。

等杜邦一路又踩了几个人晃到冬葵家门口,直接踹过去:“冬葵,我知道你在里面,赶紧给老子滚出来!”

原本挂在门口的小玩意被男人碾进泥里,红色的布料沾上了灰。

视线回到屋内,此时冬葵刚将四人都收整好,结果就听到有人闹事。

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惹他了,平时都井水不犯河水,谁都不想沾上他这个晦气的存在的。这次不知道是谁有皮痒了。

冬葵原来放松的神情一收,如同一只被挑衅了的幼狼,眼里浮出一丝狠戾:“你们待在这里,我出去看看。”

后面温以期他们自然没听,默契地跟在了冬葵后面。

一起出去,人多势众。怎么能躲在比他们小的小朋友身后。

冬葵见状也没拦着,他心疼的捡起脏了的红色布球,拿手拍了拍,睨向来人:“原来是你这个老东西。”

杜邦原本就在气头上,看都没看后面跟着出来的温以期,异能强化上双拳就朝冬葵攻去。

他都活得怎么糟糕,凭什么这个怪胎可以不受影响。整天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不知道在傲什么。都说这家伙这里藏了好东西,干脆今天把他打死为民除害,让他大发一笔。

冬葵能在地下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