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坐在半人高的青黑门枕石上, 背靠着墙, 两只手环在胸前, 脑袋往一边撇着。月光映白他半边脸颊, 勾勒出?羽睫和鼻梁的轮廓。
灵归背着手, 身后藏着什么东西, 小?碎步跑了过来,腰间的铃铛清脆摇晃。嬴钺明明听?到?了,却赌气般地?不去?看她。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气啦?”
灵归把头探到?嬴钺的脑袋下面,微仰着头, 哄孩子般,嗓音甜甜的。
“……哼……”
嬴钺倔强地?盯着屋檐上不断滴落的水珠,忍着不去?看灵归。
“我讲话的时候,不许看别的地?方。”
灵归一把抓住嬴钺的领口,将他的脑袋硬生?生?掰了过来,两双眼睛毫无阻挡地?对视。
紫眸中流转的溶溶月光,刹那间, 竟比鬓边的霜色玉兰更?加夺目。
“你……你要做什么?”
嬴钺眼神飘忽着不知道该往哪儿放,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让他避无可避。巷风扬起他额前散落的碎发,发梢轻轻刮过灵归的鼻梁。
“我给你买了礼物。”
灵归看着惊慌失措的嬴钺莞尔笑了,她蓦地?放开了抓着他衣襟的手。
然而失了胸口处那股拉力, 嬴钺反倒觉得?心里不安起来了,一颗心脏猛力紧缩又张开,好像在挽留着什么。
“礼……礼物?”
灵归笑着把一直藏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只单环银项圈, 银丝缠成一只小?蛇,蛇身上有卷草和团花的纹样,项圈下面坠了半圈银花叶,中间是个蝴蝶形的长命锁,锁下还挂着三只铃铛。银花泠泠,碎声簌簌,
“老板娘不是说了,烟花大会的时候,女孩子要簪花,男孩子要戴银。这个银项圈虽然比不得?你之前戴的那只华丽,但是是我自己用卖药的钱换来的。你先戴着,等我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只更?好看的。”
嬴钺看着那只银项圈愣了很久,鼻尖微微抽动着,眼角像被凤仙花晕染开了一团红。一时间,灵归只能听?到?他们呼吸杂乱交错和风过摇响银铃的声音了。
“你怎么愣住了?烟花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乌芝和花花还在那边等我们呢。”
灵归晃了晃他,他却只是看着她,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你快下来,我给你戴上……唔……”
灵归正讲着话,却被这身前突如其来的力道扑了个满怀,一时被压迫得?哑了声。
只见嬴钺一手撑在门枕石上,轻盈地?跃了下来,然后猝不及防地?将灵归拥进了怀里。
他将脑袋深深埋进灵归的颈窝,一手扶住了她被撞得?不受控制向后倒的腰,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身体里。
她觉得?嬴钺简直像只爱拱人的小?狗,鼻尖顶在她的软肉间,嘴唇碾在她的锁骨上,贪婪地?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
“你……你怎么突然……”
灵归拿着项圈的手脱力般地?耷拉在身侧,另一只手抵在赢钺胸前,浑身像只煮熟的虾般红透了,说话也渐渐失了章法。
灵归突然感?受到?颈窝传来湿漉漉、滑腻腻的触感?,伴随着炽热的鼻息喷洒在皮肤上。
“你……你哭了?”
“……哼……”又是轻轻地?哼了一声,尾音拉得?极长,像缠绵春水荡开的涟漪。
灵归感?受到?自己被连推带拱的,压到?了小?巷深处的青砖墙上。
背后的手抵挡了大半墙面的撞击,但她的手还是被震得?一松,银项圈轻鸣着掉落在了青石路上。
“阿归……你身上好香。”嬴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