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子的脑袋后,竟然长出了两颗奇形怪状的仙人球,像脑壳后凸起的肉瘤一样,仙人球上?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霉菌似的白刺。
“木沙,是你吗?”
乌芝连忙走上?前去,想?看清那女孩儿的脸,可那女孩却退避三舍般朝后退了几?步。
她细而小的声音像只奄奄一息的雏鸟:
“奴婢身上?脏,恐脏了公?子的手。”
“木沙,这不过两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可是有人虐待你?”
“…………”木沙只是看着他沉默。
“我们先将她带出去吧。”灵归说。
木沙畏缩缩地跟在三人身后,两只骨瘦如柴的长满黄褐斑点的手臂交叠在身前。
她整个人都是灰败的,穿行在这纸醉烟迷间,简直就是锦绣花卷上?落了一点香灰。
“鸳娘,这个女孩儿,我们带走了。”
“要带走就赶快带走吧,站在这里太?影响生?意了。”鸳娘拿花蝶竹团扇掩着口鼻道。
那女孩儿闻言,嘴唇咬得死死的,发黄的指甲在手背上?留了一道道白色的抓痕。
到了门外,那女孩儿方才将始终低垂的头颅微微仰起来,她伸出手来触碰那晴空上?倾洒下来的阳光,然后闭上?眼,听?着喓喓草虫鸣,潇潇风皱水,感受着这个久违的世界,黯淡无光的脸上?终于浮起半弯笑容来。
“妹妹,你是许久未出过楼了吗?”灵归看着女孩儿恍惚的神情,颇有些心?疼。
“嗯。”女孩儿的声音似乎比雾夜浮在荒山上?杳杳的星霜更加轻飘飘。“从我六岁时入月明楼起,便再也?没能?出来过了。”
女孩儿也?不问他们为何要带自己出来,她就像水中漂泊的蜉蝣,她只想?活着,不去管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只是活着。
灵归一只手拦住了想?上?去直接问话的嬴钺,朝那神情迷茫的女孩儿温柔道:
“木沙妹妹,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木沙抬眸看向?灵归,她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一束阳光恰恰漏过柳枝溶进她的眼里,灵归这才发现,这个脏兮兮的瘦弱女孩,其实有双灵鹿般明亮而澄澈的眼睛,她的眸底是浅绿色的,不是那种碧玉珠翠般奢华的绿,而是像霁雪新?生?的草芽。
在元宵摊上?,木沙安安静静地续了一碗又一碗,没人知道这个女孩究竟饿了多久。
她吃了三天以来最饱的一顿饭后,终于主动开口和灵归说话:
“你们找我,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们想?请你,带我们去灵木古寨。”
“你们是我的恩人,于情于理,我都该帮你们这个忙。”那女孩点头应下了。
“不知能?否一问,你既是灵木巫族,为何会流落至这月明楼中呢。”灵归问。
“我是鸳娘拐来的。是她十年?前的第一个试验品,一个失败的试验品。
那个地窖里关着的,全都是和我一样的失败试验品。谁能?想?到呢,当年?我只是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而已,结果?就再也?回不去了。”
木沙看着空荡荡的碗,喃喃道。
她想?到自己远在古寨的父母和族人,他们出不了古寨,会不会每天都在祷告神树,希望他们流落在外的女儿能?早点归家?。
“花蛊种进我们的脑袋里,会根据我们自身的特?性开出不同的花。运气好些的,芍药,牡丹,海棠,这些花没人会不喜欢。运气烂些的,比如我,两颗带刺的仙人球。便只能?藏在地窖里,浣洗衣物,干些粗话。
偏生?可笑,花蛊开花那年?,仙人球的刺将我的头皮刮得血肉模糊,我险些死掉,那鸳娘却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