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庆祝你夺得?千年?沙魔的妖骨凯旋而归,我给你摆了大?宴。”
“取了妖骨,那只沙魔就?活不成了。”
嬴钺抬头看她。
“那只沙魔,我见过了,他不是你说的那种穷凶极恶的妖,他只吃沙子而已。”
灵偶的表情一瞬间如冰川凝固。
“所以,妖骨呢?”
“……如果春桃姐姐一定需要?一根妖骨,便取走我的吧。”
嬴钺跪在了地上,残破的衣衫下,脊柱逐渐凸起,从他身体里被抽离出?去?。
与此同时,暗室中?操控着灵偶的鸳娘暗自衡量着。她也是妖,但因为资质不够,始终没能修炼出?妖骨。若能将螣蛇的妖骨据为己有,她便不用再受离洛的摆布,凭她一人,便能血洗巫都,报仇雪恨。
灵偶将手伸向了那根妖骨。
她的手离那根蕴含着强大?妖力的骨头不过一寸,却忽然被嬴钺抓住了手腕。
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她捏碎。
“阿钺,你做什么?!”
灵偶没有痛觉,但依然惊呼出?声。
“春桃姐姐是会舍命救我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根妖骨而取我的性命?”
嬴钺捏着灵偶的手上青筋暴起。
“你到底是谁?!”
咔嚓一声,灵偶的左手被捏爆了,没有血肉喷溅,只有纸屑、木屑和碎玉块的混合物落在地上,很快被卷进?风沙里。
“蛇妖要?叛变!”
殿外守候的方士和侍卫们冲了进?来,箭矢如雨般铺天盖地射来,各种符纸冰雹般砸在他的身上,炸出?大?大?小小的火花。
方士的符水和符纸顺着他被沙砾贯穿的伤口,将他的筋脉寸寸震碎。
蛇妖冲破了宫殿琉璃瓦铺就?的房顶,堆积的黄沙与碎瓦从洞口垮塌,将十几人堆在废墟下。余下的方士们御剑而飞追了上去?。
蛇妖一头扎进?了黑水河里。
他要?去?哪里呢,他不知道。他想到了日日夜夜入他梦中?来的场景,大?海,贝床,贝床上的紫瞳少女。
蛇妖往东而去?。
蛇妖跑了。
一时间里人心惶惶,黑石宫的人都担心自己会被问责,于是方士与侍卫的首领们一同将责任推到了鸳娘的身上。
是夜,鸳娘跪在离洛面前?。
“他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的,只要?圣上愿意加派人手,我们还能将他抓回来……”
鸳娘慌乱地喘着气,满脸狼狈。
“能不能抓回他来还重要?吗?”
离洛打断了她的话。
“他已经不会再相?信我们了。”
“师父,我……”
鸳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她还知道另外一条路,一条她新摸索出?来的路,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离洛似乎并不想给她挽回的机会。
“你把圣上最器重的大?将军给放走了,你一介女流,又?顶着巫妖的身份,若圣上问起罪来,将你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你说,我还怎么?护着你?”
离洛拍拍她的脸。
“……我会死吗?”
鸳娘不甘心地抬头看着那张诡异的青铜傩面,两只凸起的青铜巨眼凝视着她。
“小鸳啊,我们也曾师徒一场,也曾有共同的理想和目标,你很坚强,也很能干,可大?多数时候,命运不会因为你足够坚韧和执着,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离洛语气里满是惋惜。鸳娘是把很趁手的匕首,她乖顺,因为她从未得?到过足够的爱;她锋利,因为她对这世界足够厌恶;她不会生锈,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