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中燃着水云母香与?乳膏,香气如氤氲的云雾弥满于吐息之间。
嬴钺发了高?烧,整个人像火炭般炙热。乌芝从嬴钺的伤口里取出许多片锋利的沙砾,这些沙砾蕴含着沙漠的阳炎之力?,嵌在皮肉里,伤口便会永远无?法愈合。
灵归坐在嬴钺床边,暗暗吐槽:
“嬴钺啊,看来你那念念不忘的春桃姐姐对你一点也不好,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她都不愿请个大夫帮你瞧瞧。”
灵归看着嬴钺荼蘼花般苍白而昳丽的睡颜,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内心有些迟疑了。
她本来不打算再管他的。看着这张脸,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算了,我当初把你从黑石棺里放了出来,就应该对你负责的。”
灵归弹了下嬴钺的脑门。
“但你再敢在我面前提起那什么春桃姐姐,我就彻底不要你了。”
灵归起身去端药,手?却忽然被拉住了,嶙峋分明的骨节,硌得她手?腕有些疼。
嬴钺双眼紧闭着,睫毛却不住地?翕动,黏腻光滑的蛇尾蠕动着卷来,尾巴盘上她的双腿和腰肢,尾巴尖顶在她的脐下,热热的一团。
“别走……别走……”
嬴钺带着哭腔哼唧着,尾巴却不减半分力?道。
“你松开,我去拿药。”
灵归还没彻底原谅他,小腹被尾巴尖上蒸腾的热气烧得有点难受,使劲拍了拍他的尾巴想让他松开。
灵归片刻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拍错了地?方。嬴钺怪叫一声,耳根子上蔓延上红意,尾巴缠得更?紧了,鳞片翘起来,硬硬地?抵在雪青薄衫下磨蹭。
“坏了,拍错地?方了。”
灵归小脸一红,慌忙把手?抬起来,仿佛急于撇清自己的责任。
灵归假装自己是座冰雕,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不再颤抖,想悄悄从蛇尾缠围出的炽热樊笼中逃离,却被怒张的鳞片轻而易举地?洞悉了想法。
蛇尾顺着脐下蜿蜒而上,穿过绵软的雪团抵在灵归下巴上,缠在灵归腰间的蛇尾往回?一拉,灵归被迫跌回?了床上,双手?撑在嬴钺身侧,鼻尖险些撞到?他湿软的唇上。
“摸了我,就要对我负责。”
嬴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湿漉漉的眸光藤蔓般缠绕上灵归的视线。
“倘若摸一下就要负责,那我要负责的东西可就太多了。”
灵归嗔怪嬴钺不讲理?。
但病人总是有不讲理?的底气。
譬如他坏心地?将灵归抓走囚禁,譬如他总想让灵归给他剥葡萄,譬如他如今用自己的尾巴缠在灵归身上,都很不讲理?。
那他不如将这不讲理?的作风贯彻下去,反正他本来就是如此恶劣的妖怪。
“你之前不是说,我喜欢过你,只是我忘了吗?我那时是不信的,但我现在有点信了。”嬴钺仰头虔诚地?看着灵归紫色的瞳。
“若我没有喜欢过你,为什么你总出现在脑子里,甩都甩不掉,烦得很。”
嬴钺打死也不会承认,沙涛风浪中,在他被沙魔的砾刃刺穿身体?,坠落进苍莽沙海中时,他听到?了铃铛声在叮叮咚咚,看到?了灵归向他跑过来,像沙漠里的即将渴死的旅人看到?了指引水源的白色骆驼。
“……这你总不能?怪我。”
灵归有点想哭,好像看到?了那个在十二日杀阵里消失的嬴钺又?回?来了一般。
嬴钺坐起来,蛇尾依然紧紧缠着她,他将额头抵在灵归胸口,紊乱而沉重的鼻息一下下喷洒在原本护心鳞该在的位置上。
良久,他像个寻求庇护的孩子般往灵归怀里拱了拱,受伤又?嫉妒地?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