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河双目悲戚,声?音破碎。
“一次次容忍了恶的发?生,你早就不是不染纤尘的清泉了。”
金色的夔纹爬上青铜面具,离洛声?音淡漠却又如海妖般蛊惑人心?。
“要许个愿吗?我能帮你,让你永远做天上冰雪,山顶明月,像你的先祖天花圣女一样,垂名万世。”
满天金色丝线如水母挥舞着触角,朝轮椅上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的脆弱少女伸去。
砰
金色丝线碰到了一层水雾凝成的蓝色屏障,顿时被妖力反弹,收回了面具中。
离洛面具下的神色罕见地一惊。
“你……”
“你忘了吗?你的青铜面具对我没用,离洛哥哥……”
卢清河低垂的幽蓝目光缓缓上移,像一汪映着月色的湖泊,宁静而深邃。
离洛往后踉跄了两步,碰倒了桌子上的青花花鸟纹梅瓶,碎瓷片散了满地。
他鲜少慌乱至此?,像是看着握在?掌心?的猎物亮出獠牙,撕开伪装,变成了捕猎者。
“我们从前,认识吗?”
离洛稳住了身形,青铜面具遮住了他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
“离洛哥哥,面具戴久了,你也快要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了吗?”
卢清河伸出指尖,清蓝水流萦绕而出,想将离洛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离洛警惕地侧身,避开了。
“不管你……”
“不管你这次回黔青的目的是什么,不管你是不是还念着你那些愿望……”
卢清河顿住,咳嗽一阵。
“只要我还是天花水镜的族长,我都将以生命守护黔青巫族与百姓。”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离洛轻笑。
“今天我来,不是为了卢阳,而是为了你啊,离洛哥哥。”
卢清河凝视着青铜巨眼。
她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立场偷走灵偶前来赴会,或许不是以天花水镜一族之长的身份。而仅仅是卢清河。
“希望我们不要走到敌对的那一步。”
卢清河用水流托起卢阳沉重臃肿的躯体,轮椅咯吱咯吱转着,转身离开了。
卢清河将卢阳带回了天花水镜,隐蔽的地宫里?,锁链环铐起卢阳的双手双脚,将那肉山般的躯体挂在?了喷涌着血腥气的池子上。
卢清河一边拿手绢掩着口?鼻,一边就着侍女端来的水一颗颗吃药丸。
侍女紫鳐走上前来,将一碗绿油油的粘稠液体灌进了昏迷的卢阳嘴里?。被灌下药的卢阳晕得更死了。
“紫鳐,快些吧,我今天有些累了。”
轮椅上的少女声?音虚浮得吓人。
紫鳐踩着梯子爬上去,掀开他的裤腿,臃肿如猪蹄的脚腕上,有一道道淡红色的疤痕。紫鳐随即用匕首在?那些疤痕上割出道新?的伤口?来,血液汩汩流下,落进干涸的血池里?。
许是因为卢阳格外肥硕的缘故,他的血液和寻常相比,也格外浓稠黏腻,像融化树脂。
血池底很快积了一层薄血,卢阳浑身的肤色也越来越苍白。眼见他的脚腕处已?经滴不出一丝血,紫鳐才上前把快速愈合去疤的草药敷在?了他的脚踝处。
紧接着,血池旁,一众巫妖开始布阵,阵法中,满池新?鲜的血液沸腾而起,最?终凝作了一颗核桃大小的红色药丸。
侍女们将那枚血丸呈上来,卢清河就着水忍着恶心?服下了那颗腥臭的药丸。
地宫门?口?,新?来值守的侍女低声?问着身旁的人:“族长是每日都要服着血丸吗?”
那人低声?解释道: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