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摆成一串。
一会儿又像排队一样,一个跟着一个。
一会儿又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戳倒,再扶起来。
紧绷着唇角,倒是给这群兔子起了名字。
第一个叫阿大,第二个叫阿二,抱着蟹子的是个小子,簪着杏花的是个姑娘。
在沈鸢正决定给这一窝兔子排个座次的时候。
门外的卫瓒终于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沈鸢便赶紧将这些兔子球匆匆都揽到怀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看他。
卫瓒若无其事道:“一会儿该去母亲那边吃饭去了。”
沈鸢“嗯”了一声,面无表情说:“好。”
卫瓒不知怎的,没挪窝,轻轻咳嗽了一声,问他:“方才做什么呢?”
沈鸢说:“没做什么”
又匆匆说:“我更衣,马上就来。”
哪知一起身,兔子球掉了一颗在地上。
沈鸢想趁着卫瓒没瞧见,挪动着脚,用衣摆盖上了一颗,结果不慎又掉下来一颗。
噼里啪啦掉下好几颗兔子球。
满地乱跳。
沈鸢低着头看他不争气的阿大阿二阿三阿四。
这下卫瓒努力装没瞧见也没法子了,只得急促笑了一声,低下身来替他捡兔子球。
一只一只塞到沈鸢手里。
沈鸢黑着脸、努力不看卫瓒。
却听见卫瓒绷不住笑意问他:“这是阿二还是阿三?”
沈鸢:……他念出来了?
卫瓒到底是没忍住,抱着他狂笑了好一阵子。
沈鸢不但没想明白成亲这回事儿。
还丢了好大一个人,一直让卫瓒笑到了中午。
只笑到中午的原因,是因为卫瓒晌午去侯夫人那儿吃饭时,饭没吃多少,倒受了靖安侯好一顿排揎。
就这么成亲后的两个月时间里。卫瓒能见到他爹靖安侯的次数,已经超过了前两年的总和他亲爹活像是防强盗似的防着他。
他跟沈鸢在府里头拉个手,靖安侯便要黑脸,见他们俩走得近一点儿,恨不得拿尺子去把他俩给隔开,就连家宴一同吃饭,见着卫瓒面色都是黑的,一副恨不得把他剔出靖安侯府的架势。
晌午回院儿的时候,卫瓒已把兔子球的事儿给忘了,倒是惹了好大一肚子气,嘀咕说:“这是我亲爹呢。”
沈鸢坐在桌边一页一页翻账册:“胡说什么呢。”
卫瓒只一手将外裳解了,便在床上一倒,便嘀咕:“本来么,没见过亲爹这么不盼着儿子好的。”
“在院外头派人盯着也就算了。”
“今儿还跟我说,让我跟你分房住。”
“他就是指望着把你跟我隔开,等我一松口,就赶紧把婚事断了,好再给你配个别人。”
“他做梦。”
沈鸢垂眸说:“国子学里不教了么,到了七十岁才能与正房同居共寝,此前都分房而居。”
卫瓒闻言,古怪看了他半晌:“沈折春。”
沈鸢“嗯?”了一声。
卫瓒说:“你不会真听了国子学那老头儿的话,要我七十再跟你睡一起吧?”
沈鸢嘴唇勾了勾,故意说:“并无不可。”
卫瓒面孔瞬间便扭曲了,半晌说:“沈折春,你趁着我年少力壮,可得花开堪折直须折,真过了七十我纵是有心也无力了,你就真只能守着咱们俩的阿大阿二过日子了……”
话音未落。
沈鸢便抓起身侧的一本书扔了过去。
卫瓒脸上盖着书,闷闷笑了好一阵子,只听得屋里头账册翻页的声音。
沈鸢翻了两页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