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得改了主意,半晌,轻轻下床去,将烛火吹灭了,只留了一根。
卫瓒含着几分笑问他:“想做什么?”
想要更多。
想看对方更多神迷意乱、不断渴求,如寻常人一般沉湎的姿态。
沈鸢放下了床幔,迟疑了片刻,轻而慢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只露出半截锁骨来,还有昨日里留下的隐隐红痕。
沈鸢随手用一根簪子挽了散落的发,他刚洗过澡,发上沾染着湿意。
卫瓒的呼吸声已是变得滚烫。
他像是受本能驱使一般,喃喃说:“卫瓒,要帮你么?”
卫瓒引诱似的低语:“你怎么帮我?”
沈鸢坐在床尾,垂眸慢慢解下自己的足衣。
他时而臣服于自己的悸动,时而又无力抵抗自己的扭曲。
他想拥抱他,亲吻他。
也想折磨他,贬低他,羞辱他。
想将他拉下神坛。
然后……
也许自己终有一日,能完全地接受自己。
他在夜中注视着卫瓒,像是在观赏自己曾经欣赏向往的什么,喉结动了动。
慢慢抬足踏了下去。
白皙柔软的脚掌下,是洇湿了的布料,一前一后移动,会有怪异的、滑腻腻的触感,伴随着忽急忽缓的呼吸声。
沈鸢像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他微微用力踏下去时,听见了一声闷哼。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本该驰骋沙场的卫瓒,用脚踩一踩就露出这样难耐的神色。
下流。
他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在脑海中用各种词汇去侮辱足下的人,可却只染红了自己的脸颊。
踩出来的时候,沈鸢足下滚烫的东西一跳一跳,迅速濡湿了布料和他的足心。
那一瞬间沈鸢的灵魂在战栗。
高高在上的卫瓒。
总是目下无尘的卫瓒。
斜斜挑起一抹笑意,与他玩笑的卫瓒。
和眼前这个,臣服于欲望之下,一股一股弄脏他足心的卫瓒。
他将足下的浊液在他胸口的衣襟慢慢蹭干净。
然后俯下身与卫瓒接吻。
唇舌纠缠时,沈鸢连唾液都来不及吞咽,肩颈红透了,目光中透着迷乱。
对卫瓒来说,不过是一场带着欲念的交流。
而他远比卫瓒沉沦得更深。
这一夜漫长又荒唐。
最后再三确认卫瓒应当没能力反击的时候,沈鸢才连灌卫瓒三碗清热的汤水,将人解开了。
然后自己累得倒头就睡。
让原本想稍加报复的卫瓒看了好半天,哭笑不得。
到底是把被子给盖上了,自己又将屋里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自己舒舒服服抱着沈鸢睡了一晚上。
次日沈鸢再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屋里没见着人,便洗漱吃饭。
待推开窗准备读书的时候,才发现窗下原本被扑坏的两只兔子又回来了,只是样子变了,脸对着脸,像是在亲嘴似的。
沈鸢一怔。
才见着卫瓒正在他窗底下晒太阳,笑着问他:“好看么?”
沈鸢隔着窗看了卫瓒一眼,不知怎的,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而沈鸢除了不好意思,还多了一层心虚,半晌才说:“好看。”
卫瓒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握着拳咳嗽了一声,竟难得说:“你……看书罢。”
沈鸢轻轻地“嗯”了一声。
他坐在桌案边儿,这日阳光热辣辣的,晒得那些雪兔子都有些瘦了,卫瓒便捡了雪来拍拍打打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