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的睫毛在深夜里一颤一颤,仿佛又瞧着了卫瓒的嘴唇。

喉结和脊背,笑意和傲慢。

伤疤,拥抱,吻。

这欲念对沈鸢而言,是如此的滚烫,仿佛在他单薄苍白的脊背上,寄宿了一只鲜活艳丽的蝶。

那即将破茧而出的痒,就这样缓慢地浸布了一切。

沈鸢脑海中那声音在尖声咒骂他不知羞耻,自甘堕落。

他要的是卫瓒对他俯首,要的是卫瓒碰也碰不到,他却处处压过卫瓒一头。

要胜过他,要凌驾在这人之上。

而非如今这般。

风声,雪声,在窗外静静地呼号。

他蜷缩在柔软的被褥中,在卫瓒的一墙之隔,听着那熟悉的呼吸声,咬住了自己的白皙的手背。

漆黑的发微湿地贴在颊侧。

无措、动情,又堕落。

他动作其实很生涩,不熟练,又高度紧张。一开始弄不出来,急红了眼睛。

后来却不自觉听着卫瓒的呼吸声,去想象卫瓒在他的耳侧呼吸。

想象是卫瓒在碰他。

他本以为,他会想象卫瓒含着他的东西伺候他,会想象他将卫瓒踏在脚下。

可事实上,他想到的只是卫瓒的吻。

在秋千上的,湿漉漉的,泥泞的,濒死似的,缠绵的。

他甚至想像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卫瓒在昭明堂里,从窗头探出头来吻他,拥抱他,像是一团明亮的太阳。

然后他想象他们抚摸彼此。

想象卫瓒的身体。

仅仅这样就能叫他失控发烫。

他侮辱自己,咒骂自己,叫嚣着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这些渴求爱意的幻想。

可动作却越来越快。

渴望的越来越多。

他像失控了一样,想象更多,更多他因为自己的自尊和嫉恨,没能拥有过的自然而然的亲昵。

这些爱意变成了狰狞扭曲的欲念。

他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在无声中,一股一股的液体,弄湿了他手中的帕子。

他真的太久没做过这种事,那一刹那,他浑身都翻起的醺红,大脑一片空白,寝衣下光洁修长的两条腿不自觉一抽一抽,继而侧过身去,无力矜持地交叠。

那一刹那,他在渴望别人吻他。

可他只是等待着那感觉如潮水吻过沙滩,一点点褪去,带着齿痕的手背轻轻触摸着隔扇。

他也许想说,卫瓒,窗外的雪下的好大。

次日一早,沈鸢特意起了个早,匆匆将帕子藏起。

一转身正欲去换衣裳,却听见门开了,卫瓒不知什么时候,已早早醒了,已洗漱换过衣裳了,瞧着他道:“起了?”

沈鸢“嗯”了一声,对上卫瓒的眼睛,半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起晚了。”

卫瓒没问他什么,沈鸢便松了口气,下意识要去倒杯茶喝。

却是忽得让卫瓒轻轻喊了一声:“你等等。”

沈鸢脊背紧绷了起来,声音几分僵硬说:“怎么了?”

卫瓒却笑着说:“你往窗外看看。”

沈鸢随手披了一件披风,推开窗。

便见外头雪已经停了,天地之间一片银白,院子里落了厚厚的积雪,大毛二毛正在地上打着滚儿玩。

知雪照霜正在堆雪人。

不但堆了几个圆滚滚的雪人立在门口。

林大夫还在那儿拿着刻刀,雕大毛二毛。

沈鸢见了一怔,不自觉勾起唇角。

他厚实的披风下,只穿了一件柔软的寝衣,眉眼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份温柔的味道,笑起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