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微赶紧摆手道:“这哪能怪你?,寒花不见了我也着急,找到她咱们一起吃饭。”
甘棠颤声应着,眼泪却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柳七的目光黏着在甘棠悬在下睫毛的晶莹泪珠上片刻,转而看向了老宅西边的一处院落,沈忘等?人也随着柳七的动作望了过去,心中各自起了计较。
“只差这一处没看了。”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了海家最后一处没有被搜查的房间海瑞的书?斋,而此时书?斋的门?口已经挡了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处在怀疑的漩涡中心的许子伟。
看许子伟满脸“门?在人在”的坚定模样,沈忘皱了皱眉,踏步上前温声道:“子伟,还请让开,本官也是奉了海大人的令寻找寒花姑娘,请你?莫要与本官为难。”
许子伟紧抿着唇,浓眉高高扬起,年轻的脸上尽是不忿与怒气:“沈御史,书?斋乃是文人雅士安身修心之?所,岂能任人踏足,更何况你?……你?还带着女眷,我若让你?进去了,又将老师的尊严置于何处!”
易微刚准备反唇相讥,却被柳七沉静的声音打断了:“仵作一职,无分男女,无非上官手中一柄剖分黑白的利刃而已,许兄又何须介怀。更何况,许兄读圣贤书?,又岂能不知‘男
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的道理,寒花不见了,事急从权,想?来?海大人也不会?在意。”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地向许子伟靠近,身子向着书?斋大门?的方?向倾斜,分辨着书?斋内的情形。
一股甜腻的腥味从门?缝中隐隐飘来?,合着不知哪儿来?的香气萦绕鼻端,柳七脸上一悚,一种难以遏制的不安感瞬间涌上心头。她朝众人的方?向一挑眉,坚定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的写?着三个?字:冲进去!
众人之?间的默契哪里还需语言承载,只是一个?眼神,众人皆伺机而动。不过转瞬之?间,还没反应过来?的许子伟就被程彻的大手制住,摁在一旁的柱子上无法动弹。易微和沈忘则倒退几步,向着书?斋的大门?狠狠撞了过去。
“轰”地一声巨响,书?斋锁闭着的房门?应声飞了出去,而沈忘和易微也因为用力过猛双双摔倒在书?斋的地面上。许子伟这才明白众人在转瞬间做了什么?,大怒道:“你?们岂敢……岂敢!”
在许子伟愤怒的质问声中,柳七当先踏入书?斋的房门?,俯身去扶趴倒在地的易微和沈忘,二人也正?努力撑着地面准备爬起来?,可三人的动作却在同时顿住了。沈忘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黏腻的触感,那质感尚带着温热的暖意,却让沈忘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血!”易微惊叫了起来?,她慌乱地四下张望,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书?斋一角的朱漆官皮箱上。
箱子的底座较为简朴,仅为一圈垫木,箱盖则是实木蒙皮的,格外坚固。箱盖与箱体的连接处有一把铜铸的锁,此时正?处于锁闭的状态。殷红的血水滴溅在地面上与箱体的外侧,只是因为箱体外涂朱漆,是以并不明显。而那浓重的血腥味儿,正?是从这官皮箱中飘散而出的。
书?斋的大门?既已撞开,程彻松了对许子伟的钳制,许子伟便也趁机奔入房中,在看到官皮箱的时候整个?人也跟着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了!?”许子伟瞠目结舌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我还想?问你?呢!这是怎么?回事!”易微强压的火气在此刻也终于爆发了,她指着紧锁的官皮箱,冲着许子伟吼道:“把箱子打开!”
许子伟慌了,忙不迭地摇头道:“我……老师没有给我钥匙啊!”
这时,始终呆站在门?口甘棠也走了进来?,像是魂魄被抽离了身体一般,愣愣地盯着箱子看,半晌方?才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