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彻的话道出了众人?心中隐忧,海瑞海青天的大名可谓天下皆知, 而?海瑞两袖清风,清正廉洁的贤名亦早已被世人?所认可。他?是大明御座之上高悬的尺,是天下百姓心中不灭的灯,哪位官员若是与海瑞不对付, 那自有悠悠众口?将他?钉在耻辱柱上, 不得不面对万人?唾骂。而?在这?个时候被派去查海瑞的家事, 那可真就是烟囱里面招小手把人?往□□里引了。
“沈兄, 你?是怎么想的?”霍子?谦蹙眉问道。
身为当事人?的沈忘却是众人?之中表情最为轻松的一个,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光洁的下巴, 边思索边道:“自海公愤而?罢官, 赋闲在家两年有余, 此番突然要派巡按御史查证海公家事,只怕是皇上起了要中用海公之心啊……说来也?巧, 海公的妻室恰于近日病死,正好?被那些不愿海公复启之人?拿来做文章。所以,所谓查证海公家事, 无非是两方争夺的筹码,抢得也?只是朝堂之上的话语权罢了。”
“那我们岂不是里外不是人??”程彻恍然道。
“还真让清晏你?说准了, 这?事儿,若是查出了个子?丑寅卯,想要复启海公的皇上必然不悦;若是查不出个子?丑寅卯,想要阻止海公复启的一众臣子?没了借口?,定?然会?把矛头?指向我。所以啊,成或不成,都是风箱里的老鼠,两面挨巴掌。”
明明是极为棘手之事摆在面前,沈忘却神色如常,唇角还隐隐带着笑意?,让人?望之心安。柳七问道:“沈兄,你?心中可是有了办法?”
沈忘的眼睛弯了起来,笑道:“本?来我还尚有几分犹豫,可今日我收到?京城来的书信一封,倒是坚定?了心中所想。”沈忘边说,边从案几上拿过一叠书信,摆放在众人?面前。
“诶,是沈家哥哥的信啊!”易微眼尖,只一眼就看到?了信纸上的落款,大声嚷嚷了出来。
“没错,确是兄长?加急的书信。”
“那咱家哥哥是什么意?见呢?”程彻也?紧跟着打听道。
“兄长?让我千万不要着急动身,只是接了圣旨按兵不动,他?在京城多方活动,定?能?将这?烫手山芋送到?别人?手里去。”
霍子?谦闻言,点了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此去琼州天高路远,光是路上就会?耗费许多时日,圣旨上也?没有规定?具体到?达的日期,倒是能?余出时间和机会?让兄长?在京城活动活动,说不定?还能?有个缓儿。”
“我就说嘛……”易微闻言放下心来,道:“沈家哥哥看着就靠谱,再说了,舅舅还在京中呢,我这?就给他?写信让他?帮帮忙!”
“沈兄,你?似乎并不做此想。”柳七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笑而?不语的男子?。
沈忘颔首道:“没错,正是由?于兄长?这?封信,才坚定?了我去琼州断案的想法。”
“为什么呀!?”易微和程彻满脸不解,异口?同声道。
“兄长?最会?审时度势,虑定?而?动,连他?都开口?了,可见朝中舆论风向对海公颇为不利。若是我推了此事,他?们又会?选什么人?去查呢?会?不会?将本?就赋闲在家的海公一竿子?打死也?未可知。所以兄长?愈不让我插手,我还偏要搅搅这?趟浑水,总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轻易得手。”
闻言,柳七看向沈忘与他?相视而?笑。这?才是她认识的沈无忧,知危不避,临难不惊,以渺然之身揭天掀地,带着不惧后果的畅快淋漓。
“我与你?同去。”柳七道。
“我也?去我也?去!我还从来没去过琼州呢!”易微玩心重,早就把刚刚燃起的焦虑抛诸脑后,只顾着手舞足蹈起来。
“那我这